阮惜時一下子起身,穿著拖鞋就啪嗒啪嗒去樓下打電話了。

傅雲霆的手一空,掌心中還殘留著微微暖意,隻見到阮惜時像小兔子一樣飛快下樓的身影,頓時啞然失笑。

阮惜時跑到樓下去打電話。

蕭司令此刻剛處理完公務,就聽到她打電話來問起祖父的時候。

“關於祖父我也沒什麼印象了。”蕭司令思考著說,“我就小的時候見過祖父祖母,我們一直沒有分家,住在一起,印象中他們感情很好。後來祖母去世,祖父就帶我們搬家了,然後沒多久祖父也去世了。我也問過父親,父親說祖父是思念成疾,隨著祖母去了。”

“那曾姑祖母是何故去世的,您還有印象嗎?”阮惜時又問,“去世之後,曾姑祖父沒有說過什麼嗎?”

“我那時候也就三四歲吧,實在記不得了,就記得好像他們是說回黎城祭奠,等回來,就隻剩下祖父一個人。”

蕭司令的聲音,融在電話微微的電流聲裏:“我隻記得祖母臨走前和我說,會給我帶襄城最好吃的糖。”

而那顆糖,他再也沒有等到。

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也不由啞了嗓子。

“後來祖父就說我們被人盯上了,要搬家,而後便是舉家搬遷,祖父還改了名字。等搬到了新家之後,我便幾乎沒有再見過祖父了,不到一年,祖父便撒手人寰。”

蕭司令那時候太年幼,記得的也就隻有零星半點,而父母在世的時候,也沒有和他說過太多關於唐家的事情。

他們似乎都希望,唐家的事永遠掩埋在過往裏。

“惜時,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蕭司令問。

阮惜時將書信的內容大概和蕭司令說了一遍,但沒有細說唐家血脈的具體用途。

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險,蕭家既然不想讓蕭司令知道這件事,阮惜時也不打算說。何況蕭家如今一代代下來,已是血脈稀薄,就算有人覬覦唐家血脈,應當也不會對他們動手,蕭家不需要再卷入這場紛爭裏了。

但光憑這些信的內容,就足以讓蕭司令驚訝了:“原來祖母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可惜我父母早年去世,否則他們或許還知道一些祖父祖母的事情。”

他頓了下:“你剛才問我祖父,是懷疑他?”

“我也隻是猜測。”阮惜時說,“畢竟按照連老夫人的說法,和唐家有關的人除了末朝的皇室,就隻剩下他了。”

“祖父一貫深愛祖母,想必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蕭司令沉思道,“何況若他真懷有什麼心思,當年唐家又怎麼會同意他們在一起呢?”

阮惜時輕嗯了一聲。

話是這麼說,但阮惜時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

她記得信裏寫過,唐家原先不同意二人在一起,甚至要跟曾姑祖母斷絕關係,而後蕭彥謹不知說了什麼,唐家竟是忽的改了口,但卻又不同意他們繼續留在襄城。

這其中定然有什麼緣故。

“如果你還是懷疑他的話,”蕭司令忽的又開口,“老宅裏還有一些他留下來的老物件,他走後我就一直沒動過,你要是需要,我去拿一趟,回頭讓人寄到少帥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