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是江南典型的軟儂軟語,即便是正常說話,聽起來也有幾分撒嬌的意味,讓人軟到了骨子裏。
“自從有了身孕,我便食不下咽,總覺得頭疼,前幾日一早又忽的見了一點紅。”
姚雲兮語氣急迫,滿是擔憂:“老爺幫我找了幾個醫生,她們說問題不大,但我吃了藥,這幾日還斷斷續續的有血。我聽老爺說你醫術高超,之前章姨娘大出血也是你救回來的,所以才想請你來幫我看看!”
她說著,期盼的看著阮惜時。
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自是小心謹慎,再加上之前章婷生下死胎的事,光是聽到就令她心有餘悸,更是愈發不安。
她生怕自己的孩子也出什麼問題。
阮惜時聞言看了傅經略使一眼,眸中閃過一抹淡光,才道:“那你把手伸出來,我給你看看。”
姚雲兮立刻伸出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皓腕。
阮惜時手指搭在她脈搏上:“脈象的確有點紊亂。”
姚雲兮頓時緊張起來,卻又不敢胡亂動,隻能盯著阮惜時:“孩子不會有什麼事吧?”
阮惜時沒有急著應答,而是又輕輕按壓了一下各處部位,看的姚雲兮更是手心冒汗,不由握緊了傅經略使的手。
“別擔心,有惜時在,不會有事的。”傅經略使安撫她,又看向阮惜時,“惜時,雲兮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究竟如何?”
阮惜時檢查完,才收了手:“腹部四周並無硬塊之類,流血應當並非病症引起,看姚姨娘的臉色和脈象,應該是血虛造成的。”
“血虛?”傅經略使之前給她找來的都是西醫,是以西醫的角度說的,雖然說詞不一樣,但大概意思似乎差不多,“是我身子太虛弱了嗎?”
她這段時間一直嘔吐的厲害,但她也很努力都在吃東西了,即便這樣也不行嗎?
“維持嬰兒在腹中生長的,就是母親的血液。”阮惜時淡淡道,“如果孕婦血虛,最為影響胎兒,或見漏紅之象,多為流產先兆。”
聽到流產兩個字,姚雲兮臉色頓時更白了:“那怎麼辦?”
她的身體輕輕發抖,害怕極了:“我的孩子不會有事吧?”
“漏紅之象在前幾個月,是常有的現象。”阮惜時淡定道,“不用太過焦慮,隻要好好調養身子,前三個月穩住就沒事了。”
“那你一定要幫我穩住孩子!”姚雲兮急忙道。
“我給你開一副膠艾四物湯。”阮惜時說,“這膠艾四物湯既可養血安胎,又能止血止漏。”
“好,好!”姚雲兮立刻應道。
傅經略使在旁聽著,卻忽的開口:“之前西醫跟你說的也差不多,還開了安胎的藥,可吃了幾日也不見效,不知是什麼緣故?”
姚雲兮聽到也直勾勾的盯著阮惜時,眼裏充滿了希冀和緊張。
“我對西藥不熟悉,但我這副藥是可以的。”阮惜時說,“隻要按時服用,躺在床上盡量少動便可。”
“真的吃了藥就沒事了嗎?”姚雲兮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少夫人,我並非不相信你,隻是我之前服用了那些西藥,依舊在流血,心中實在不安……你若是這段時間沒什麼事,不知能否在家裏住一段時間,等這幾個月過去。”
在這裏住?
阮惜時微微蹙眉,還未開口,便聽傅經略使先道:“剛才惜時不是都說了,漏紅是常有的現象,你就別大驚小怪了。何況惜時還有事情要忙,哪裏有空日日留在這裏給你安胎?”
姚雲兮本來就擔心害怕,被傅經略使這麼一通說,更是滿腔委屈湧上心頭:“那我也是第一次生孩子嘛,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當然會緊張害怕啊。而且說起來,我們也是一家人,我肚子裏的也是傅家的孩子,是二少爺的弟弟妹妹,有什麼事會比家人的安全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