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雲兮不是不相信阮惜時。

但她實在是太害怕了,看著衣服漸漸染上血的時候,她感覺自己魂都要沒了。

她甚至有一刻覺得,自己要失去肚子裏的孩子了。

所以她的語氣裏就不由染上了幾分恐懼的懷疑和生氣。

阮惜時也覺得納悶。

她開的藥吃下去,是不可能再流血的。

她收起針,視線一邊掃向四周一邊問:“你有下床走動,或者劇烈運動過嗎?”

她說的很含蓄。

姚雲兮已經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了,一下子明白過來,剛才的恐懼在緩過勁來以後,轉變為了尷尬,但見阮惜時神態自若,又正了神色道:“沒有,除了吃飯,我連動都不敢動,就是方便,也是用了便盆的。”

阮惜時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

姚雲兮很重視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畢竟她現在隻是個姨娘,有了孩子,才有一點地位。

阮惜時看見台子上還擺放著剩下的食物,拿起筷子翻了一下,又用銀針試了試。

“吃的我都讓人檢查過,沒有毒和致流產的東西。”姚雲兮看見她的舉動,聲音虛弱的說。

阮惜時看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其他位置:“熏香呢?”

“我前幾日開始就嘔吐的厲害,所以就讓下人將熏香給撤了。”姚雲兮道。

那也不是熏香的問題。

阮惜時又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在走到窗台邊時,腳步微頓了一下。

她看見了窗台上擺放的花瓶,裏麵插著幾束嬌豔欲滴的花。

“這百合花是誰拿來的?”阮惜時問。

姚雲兮看了一眼:“是荷香。”荷香是姚雲兮的貼身丫鬟,原先就是姚家的,被姚雲兮帶來了傅府。

剛才就是她去叫的阮惜時,又急急跑去找人熬藥了。

阮惜時轉頭看她:“為什麼在這兒放花?”

“之前的醫生說我不能多吹風,可門窗關的嚴了,總覺得屋子裏一股味。”姚雲兮說,“原本是點著熏香的,但熏的我腦子疼,所以就讓荷香去尋些清新淡雅的花來,正好這百合花味道淡,又好聞,我就讓她多放一點在屋子裏。”

姚雲兮話說了一半,忽的頓了下,意識到什麼:“是百合花有什麼問題嗎?”

阮惜時卻搖搖頭。

姚雲兮微鬆了口氣:“荷香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丫鬟,她不會害我的。”

阮惜時看著她,若有所思,片刻才道:“我回頭改一下藥方,你再吃幾副試試。”她說著頓了下,又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

隔日,姚雲兮又將阮惜時叫去了房間。

阮惜時一直待到天色微暗才出來。

院子裏已經沒有人了,下人們也都各自回到屋子裏去伺候主子了。

阮惜時一個人走在院子裏,院子裏種下的小樹掉落了幾片樹葉,踩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一陣風忽的掠過,地上的影子似乎跟著晃了晃。

“什麼東西!”

崽崽忽的叫了一聲,令阮惜時心頭一顫,下意識的停住腳步。

“怎麼了?”阮惜時問。

崽崽咻的一下冒出來:“你身上有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