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隔著薄薄的幾縷劉海看著俞醫生,眸中蘊著微光。
“俞醫生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這是獨家配方,醫書上根本沒有。”俞醫生語氣肯定的說,“甚至連配比都絲毫不差,一定是有人告訴你的。”
這麼精準的配比,除了她,應該隻有那個人知道。
阮惜時點點頭:“是有人告訴我的。”
俞醫生呼吸窒了一下,盯著阮惜時,似在端詳她,然後才緩緩開口:“誰告訴你的?”
“任聞柳。”阮惜時說。
這個名字剛說出口,俞醫生的眼神驟然變得警惕,她的手指握緊,好似要將阮惜時拆了一樣:“你對他做了什麼?”
阮惜時看著俞醫生的表情,心裏大概就有了數,直接道:“您誤會了,他是我二叔。”
俞醫生一下子愣住了。
“不可能。”她幾秒就反應過來,“他沒有家人,也沒有結婚,哪兒來的侄女?”
“我是在清水村認他做的二叔,雖然他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但對我很好,還將一身本事都教給了我,對我來說勝似親人。”
阮惜時說著,眉眼間湧出一抹黯然。
“清水村……”
俞醫生喃喃重複了一遍:“原來他躲在了村子裏,難怪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找到他……”
嘴上這麼說,但她看阮惜時的眼神裏還帶著懷疑:“你怎麼能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阮惜時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玉瓶,遞給俞醫生:“這是二叔給我的藥,他裝藥的瓶子都是自己特製的,上麵有他名字的刻印。”
俞醫生半信半疑的接過藥瓶,走到窗口,舉起小玉瓶,熟稔的對著光照了一下。
光反射呈現出瓶子上的刻字。
俞醫生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神色:“是他的,這是他自己做的藥瓶!”
她驀然捏緊藥瓶,轉身走到阮惜時麵前,嘴唇還在哆嗦著:“你真是任師父認下的侄女嗎?”
阮惜時點點頭,又道:“不過我聽師父說,他沒有收徒弟……”
“他其實也不算是我師父。”俞醫生還在激動,聲音有點抖,“任師父那時候是有名的醫師,卻是不愛名利,總在路邊給人看病,我那會兒年紀尚輕,家裏也是從醫的,隻是父親死的早,很多醫學上的東西不懂,有一次在路邊碰到任師父,聽他給人看病,便辯駁了幾句,最後才知道我說的是錯的。”
她說起往事還有點不好意思:“但他說我資質好,便給了我幾本自己寫的醫書,還說讓我有不會的就去問他,我能有現在的成就,也多虧了他。我一直想拜他做師父的,可她不願意,說自己從不收徒弟,但我心裏卻一直把他當師父一樣尊敬。”
阮惜時點頭:“他也從不讓我叫他是師父,而是叫二叔。”
“後來他惹了權貴,就留下一封書信給我,說是要雲遊四海,我到處打聽他的行蹤,卻一直沒有他的消息。”俞醫生看著阮惜時,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沒想到今日能見到你。”
阮惜時輕輕笑。
陽光落在她白皙透亮的小臉上,吹彈可破的肌膚如霜如雪,一笑長長的睫毛也跟著微微顫動著,如一朵盛放的玫瑰般嬌豔欲滴。
俞醫生開始對她的不滿已經煙消雲散了,越看越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