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並不是危言聳聽。
她最近翻閱了二叔留下來的醫書,醫書中寫過,人對自己無法承受的傷害,會產生先天的抗拒,進而尋找一個方式來保護自己。
像葉綰綰這樣,就是在心裏製造出了另一個自己,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如孩童般天真的自己。
但真正的葉綰綰,知曉一切的葉綰綰,還藏在身體的角落裏,如今她因為受到刺激被喚醒了,如果再一次讓那個孩童般的葉綰綰取代了她,那真正的葉綰綰,恐怕為了不再受傷,再也不會出現了。
她隻會永遠躲在心底那個角落裏,隨著時間慢慢消亡。
“葉龍頭,你不希望綰綰真正的好起來嗎?”阮惜時看著葉雲州,“綰綰還年輕,你不可能永遠護著她,不讓她長大,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現在的葉綰綰,分不清是非善惡,甚至認不識幾個人,永遠困在這個房子裏,而不是像同齡人那樣,有自己的朋友,可以出門去逛逛街,又或者讀一本自己喜歡的書。
這不該是她的結局。
葉雲州握緊的拳頭顫了顫,沒有說話。
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妹妹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樣。
“葉龍頭,我讓我試試吧。”阮惜時又說。
葉雲州看著阮惜時睿智的眼眸,沉默了幾秒,還是點了點頭。
他讓開了位置,看著阮惜時走到葉綰綰身邊坐下。
葉綰綰嚇得又是一縮:“不要……”
“綰綰。”阮惜時聲音輕柔,猶如清澈的流水,“我們已經找到那幾個傷害你的人了,其中有一個叫江遇生,你應該還記得他的名字。”
“江遇生,遇生……”
葉綰綰呢喃著,重複著這個名字。
她腦海裏想起了那一天幽黑曲折的小巷,路邊的燈還沒有完全亮起,她被幾隻大手在昏暗的燈影中被拖了過去。
她尖叫著,掙紮著,爆發出人生從未有過的力氣,可直到她嗓子喊啞,把對方的手臂掐出斑斑血痕,甚至指甲已經翻過來了,露出了指尖粉嫩的皮肉,也沒有人來救她。
對方的巴掌狠狠落在她臉上,將她打的頭暈目眩,再沒有抵抗的力量。
她隻記得身上一下子傳來的涼意和劇痛,就像是冬日裏凜冽的寒風,將她的身體切割成一塊一塊,好像連靈魂也跟著被割裂了。
但五官卻又在疼痛和絕望中變得異常清晰,她聽到了這幾個男人粗鄙下流的話,聽到了他們脫褲子時皮帶發出的嘩啦嘩啦的聲音,聽到了其中一個人喊“遇生”。
他說:“遇生哥,該輪到我了吧?”
那個匍匐在她身上的男人在餮足之後終於站起身,嘴裏還罵道:“跟條死狗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下一秒,她又被按在了泥濘裏。
葉綰綰想起這些,身體愈發劇烈的顫抖起來,她開始不斷的抓撓身上,恨不得將這身肮髒的皮肉給撕下來!
一雙柔軟卻不失力量的手,將她緊緊抓住:“綰綰,別怕,江遇生已經死了,沒有人能再傷害你了。”
葉綰綰聽不見,她拚命的想要掙脫這雙手,把自己的身上搓幹淨。
那一雙手,索性將她緊緊抱在懷裏。
阮惜時也很嬌小,隻比葉綰綰高一點點,抱著還在拚命掙紮的葉綰綰很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