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醫三十多年?”

阮惜時眸中是利刃開鞘般的鋒芒:“您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竟是已行醫這麼多年了?”

提到這個,“任聞柳”神色多了一絲倨傲:“實不相瞞,任某三歲開始學醫,五歲便識百草,十歲便治好了第一個病人,如此算來,已是三十年有餘。”

“而且我聽聞任醫生十二歲那年,就已經被奉為神醫了。”馮興在邊上捧道。

“任聞柳”擺擺手:“誒,這都是大家謬讚了,神醫二字,我愧不敢當啊!”

“不。”

阮惜時卻忽道。

她定定看著“任聞柳”:“任聞柳,的確配得上神醫二字。”

“任聞柳”疑惑的看著阮惜時,不知道她剛才還在跟自己據理力爭,怎麼現在又開始誇他了,不過很快又挺直腰板,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神仙樣子:“傅夫人客氣了,我知道傅夫人也是關心宮督軍,這醫生之間嘛,互相探討,本也應該,何況傅夫人雖然年輕,在醫學上也頗有造詣,相信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傅夫人一定也會有所成就的!”

他嘴上是在誇讚阮惜時,其實字字句句裏飽含譏諷,意指阮惜時年輕沒有經驗。

傅雲霆神色冷下來。

他朝前走了一步,卻被阮惜時拉住了。

阮惜時已恢複了平靜,開口道:“宮督軍在裏麵嗎,我想進去看看他。”

“就在裏頭。”馮興看兩人不吵了,也鬆了口氣,趕緊道,“我帶你們進去吧!”

“好。”阮惜時點頭道。

她緊緊抓著傅雲霆的手,沒再看“任聞柳”一眼,跟著馮興走進了後麵的屋子。

屋子門關著,馮興推開門。

宮督軍躺在木板床上,緊閉著眼睛,無聲無息。

傅雲霆看了眼宮督軍,又對馮興道:“你先出去吧。”

馮興啊了一聲。

傅雲霆目光寒涼:“出去。”

他連一句廢話也懶得跟馮興說。

馮興的手不由握緊,他眼底閃過一抹惱惡,但又礙於傅雲霆大帥的身份,隻得低眉順眼道:“是,那我就先出去了。”

他說著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宮督軍,轉身出去了。

關上了門,他原本佝起的腰又支了起來,啐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這可是黎城的地盤,等見到了於總,看你還能不能耀武揚威!”

屋外的腳步聲漸消。

傅雲霆才對阮惜時道:“剛才拉著我幹什麼?”

“我要是不拉著你,你打算做什麼?”阮惜時眨眨眼,看著他問。

傅雲霆幹脆道:“把人丟出去!”

管他什麼神醫不神醫的,既然不是阮惜時的二叔,他也沒必要客氣了。

“他的確不是我二叔。”阮惜時說,“但他似乎很了解我二叔以前的經曆,他說的時間和二叔告訴我的都對的上。”

“但他並不知道你。”傅雲霆道。

“那是因為清水村與世隔絕,這些年沒有人知道二叔在哪裏,他自然不清楚我和二叔的關係。”阮惜時冷靜的分析,“但在二叔隱居清水村之前的事情,他知道的很清楚,要不就是他早就有冒充我二叔之心,所以一早就打聽了二叔的過往,要不就是有人將我二叔之前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讓他來冒充我二叔。”

“你二叔已經隱居了二十多年,若是早就有意冒充你二叔,為什麼要等這麼多年才出來,還是在這個節骨眼。”傅雲霆沉聲道,“我想更有可能是有人需要他以一個神醫的身份在這時出現,所以才冒領了你二叔的身份,畢竟你二叔已經消失這麼多年了,一個早已消失的人,不容易被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