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後背和腰間都是血,幾乎看不清傷口的具體位置。

阮惜時隻能去打了盆水來,將毛巾打濕擰幹,輕輕將血擦幹淨,才看清了傷口,一道一道,縱橫交錯。

其中肩膀處的砸傷最嚴重,紅了一大塊,高高的腫起來。

阮惜時用力握緊毛巾,鼻頭一陣發酸。

“你這個笨蛋。”

阮惜時低聲道,拿出藥粉輕輕灑在了傷口上。

傅雲霆眉頭皺了一下,卻沒有發出一聲。

阮惜時很快處理好了傷口。

還好雖然看起來嚴重,但真正傷的厲害的也就是手臂還有肩膀,其他地方隻是一些劃傷,塗了藥就能慢慢好起來。

阮惜時幫傅雲霆穿上衣服,又拿了枕頭讓他靠著:“你先休息一會,別亂動。”

“我沒那麼嬌貴。”傅雲霆道,卻被阮惜時瞪了一眼,立刻聰明的轉移了話題,“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阮惜時將手裏的東西放下,看向他道:“我是從宮督軍病房裏的密道逃出來的。”

“那條密道?”傅雲霆恍然,“難怪我問了那麼多人都沒有看見你。”

“當時大家都在往外跑,門口被堵住了,我想如果我去擠的話,恐怕也會被堵在那裏,所以我就想到了宮督軍病房裏的密道,我想這密道不是用來躲避敵人,就是用來逃命的,不管是哪一種,起碼比待在滿是炸彈和人的走廊裏更安全。”

阮惜時說道:“等進了密道我才發現,這密道比我想象的要長許多,而且裏麵有空氣流通,我一打開密道,四周就有燭火亮了,然後我就看見了宮督軍。”

她說的雙眸亮晶晶的:“對了你知道嗎,在這個密道裏,竟然完全聽不到外頭的響動,隔音效果和防震效果都特別好!宮督軍雖然聽到外麵有動靜,但在裏麵的動靜非常小,他還在考慮要不要上去看看呢,就碰到我了。我把事情和他說了,我們怕萬一醫院全塌了,到時候這個密道也會被發現,所以就讓宮督軍和我一起出來了。”

“宮督軍也出來了?”傅雲霆說。

阮惜時點點頭,正待開口,卻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

兩人對視一眼,傅雲霆沉聲問:“誰?”

“傅大帥,是我。”嗓音壓得很低,聽不出來是誰。

阮惜時卻似想起來,拍了拍傅雲霆的手臂:“我去開門。”

說著就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外麵走進來一個穿著風衣,頭戴帽子的男人。

帽子遮住了他的臉,雖見不到臉,但看他腰板挺直,氣質凜然,一看就不是尋常之輩。

進了門,他才摘下帽子,露出一張略顯憔悴的臉。

“宮督軍?”傅雲霆眉頭微挑,又看向阮惜時。

阮惜時道:“我剛才正想和你說,宮督軍就住在我們隔壁。”

“吳康成想要我死,我卻偏偏就住在這最顯眼的飯店裏,他隻怕做夢也想不到我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宮督軍走過來道。

“燈下黑。”傅雲霆意味深長的吐出這幾個字,“的確是個好主意。何況現在醫院剛被炸毀,隻怕他們還在忙著找你的屍體在不在裏麵,恐怕還沒空去其他地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