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走過去。

傭人有眼力勁的給她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阮惜時坐下來,正對著宮老夫人。

宮老夫人慈祥的看著她:“好孩子,這一次又是多虧了,我們娘倆的性命,都是你救的,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了。”

“既然我學了醫,就該治病救人,我不要報答。”阮惜時輕輕道,“何況您和宮叔叔一起待我很好。”

“你這傻丫頭,哪有做了好事不要回報的。”宮老夫人唇角噙著淡淡笑,“若是事事都如此,就會有人想占你的便宜,你是要吃虧的。”

“我隻是對你們這般,其他人我才不會如此。”阮惜時卻說。

宮老夫人又禁不住被她逗樂,然後咳咳的咳嗽起來。

“您別笑了!”宮夫人趕緊道。

阮惜時也正了神色,從懷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來放進宮老夫人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嗓子很快便神奇的沒有那麼癢了。

宮老夫人緩了口氣,才道:“沒事,我就是今兒高興。”

她拍了拍宮督軍的手:“我兒醒了,我心裏這顆大石頭啊,也總算能放下了。”

她說著看了站在一旁的宮夫人和宮欣愉一眼,對宮夫人道:“弱水,你去打開衣櫃裏的第二個抽屜,裏麵有個絨布盒子,給我拿過來一下。”

“好。”宮夫人轉身去了。

過了會,她拿來一個紅色的四方盒子,遞給宮老夫人。

宮老夫人接過,有些費力的打開了盒子,就見裏麵放著兩個玉鐲,淡青色的光澤晶瑩剔透,一看就是上好的玉。

她朝著宮欣愉抬了抬手:“小愉,過來。”

宮欣愉乖巧的走過去。

“手。”宮老夫人說。

宮欣愉伸出手,宮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拿起其中一個玉鐲,戴在了她手腕上。

“祖母?”

宮欣愉不解。

“這玉鐲啊,是我的陪嫁之物。”宮老夫人端詳著她手腕上的玉鐲,“這玉叫寒冰玉,百年難得一見,也是我阿爹無意中采礦所得。當時那些人要花高價買,阿爹都拒絕了。後來他把這塊玉神神秘秘的藏起來,我和我姆媽都以為他要拿這塊玉做什麼大事,亦或者舍不得給人,怕被人偷了。這一藏就藏了好幾年,直到我出嫁,才知道,原來他把這塊玉做成了兩個玉鐲。”

宮老夫人想起往事,嘴角微微上揚:“阿爹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我一直以為,他不夠愛我。可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阿爹和姆媽一樣愛我,隻是他沒有說出口而已,但他已經把他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東西給了我。”

她的眼眶似有微微潤濕。

但她終歸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會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

她很快緩了情緒,又轉頭看向阮惜時。

她將宮欣愉的手放下,又拉起阮惜時的手,伸手去拿盒子裏另外一個玉鐲。

阮惜時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趕緊想要縮回手:“這鐲子太貴重了,我不能拿!”

“傻孩子。”

宮老夫人搖搖頭:“如果不是你,我和我兒子都已經死了,哪裏還能像現在這樣在這裏和你說話?”

她說著又看了宮欣愉一眼:“何況你和欣愉是好朋友,這鐲子本就是一對兒,你們兩個一人一個,也是正好。等日後我們老的都不在了,你們年輕人,就要互相扶持,千萬不要忘記曾經的友誼和本心,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