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時看著他們。
天色已晚,許多病患都已經在疼痛的折磨中昏迷或者睡過去了。醫生和護士們也累的夠嗆,暫且都找地方坐下來修身養息。
她繼續留在這裏,好像也沒什麼用處了。
阮惜時想到軒軒,還是點頭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頓了下:“我那兒還有一些藥,回頭我讓人送到避難所去。”
“麻煩你了。”錢醫生點頭。
阮惜時轉頭對司機道:“我們回去吧。”
司機鬆了口氣。
他趕緊轉身就要走,然而剛一轉頭,就看昏黃的燈光下,一群伏羅軍手裏拿著馬刀和槍支走過來。
阮惜時瞬間小臉緊繃。
司機趕緊將阮惜時護在身後。
還沒歇口氣的醫生和護士們,還有一些不算重傷的病患,也都紛紛起身,警惕又恐懼的盯著他們朝這邊走來。
“你們又想做什麼!”
錢醫生沒忍住上前兩步,沙啞著嗓子嘶吼道:“你們這些入侵者,都已經把我們害成這樣了,難道還不肯放過我們嗎!”
“老先生,您誤會了。”
其中一個領頭的軍官上前,懆著晦澀的華語道:“我們並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錢醫生冷血一聲,“呸!你們拿炸彈炸我們,還說沒有惡意?鬼會相信!”
軍官立刻往後退了一步,眼底閃過一抹狠辣。
身後齊刷刷的舉起一排槍,對準了他們!
“啊!”
有護士嚇得驚叫出聲。
阮惜時手指驀然握緊,迅速捏了一個金光訣。
“不許開槍!”軍官卻嗬道。
他舉起雙手,看向他們:“我們真的沒有害你們的打算,飛機上扔下的流彈,那是隨機的,不是我們能控製的。”
他滿嘴謊言,但臉上卻擺出一副赤誠之色:“其實我們今日來,是想讓各位知道我們的誠意。各位都是襄城數一數二的醫生,隻要各位願意幫助我們,我們也願意給各位更好的福利,讓各位在襄城這片地界繼續生活。”
他說著環視了一圈,放下了手:“你們覺得如何?”
“什麼叫做幫助他們?這是要我們投降?”
“是這個意思吧,隻要我們投降,就能保命。”
“那要是我們不投降,是不是……”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要我們投降,當賣國賊?做夢!”錢醫生忽的怒喝一聲,“我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是絕對不會為你們做事的!”
他這擲地有聲的一句吼,讓剛才還在猶豫的小年輕們振聾發聵!
那軍官臉色頓時沉下來:“你們這叫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上前一步,不再假裝和善,用陰冷的語氣問:“你們就不怕死嗎?”
“堂堂七尺男兒,為國捐軀,死有何懼!”
錢醫生高昂著頭顱,也上前一步,盯著他斬釘截鐵道。
軍官瞬間目光駭人。
他猛然拔出了手槍,對準了錢醫生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