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好鐮刀的桔梗,發現小腿高的雜草中有幾處紅苕葉。
這對桔梗來說,是意外的驚喜。
她將發現的幾處紅苕葉摘下,挖開一株藤子,發現下麵的紅苕隻有手指頭大的根。
桔梗又將根給按回泥裏,將紅苕葉放在剛才坐的大石頭上。
給兩隻羊割了半背簍草堆在一處,桔梗又忙著去撿柴,小小的一個樹上樹下地忙活。
還要不時地關心一下吃草的羊,生怕在沒看到的時候不見了,汗水很快打濕厚重的青色衣服。
手上的小口子又增添了幾道,但她卻看著兩大堆枯樹枝,露出燦爛的笑。
抬手用短了一截的衣袖擦去一臉的汗,裝滿一背簍樹枝背回家。
匆忙的腳步,顯示了她急切的心,再次返回的桔梗見羊還在好好地吃草,才放下心來。
往返三趟,終於將柴背完,想到家裏的水缸是空的,桔梗吆喝著兩隻羊回家。
裝一肚子新鮮草的羊‘咩~咩’叫著,跟在桔梗後麵,山腳下的人稀罕地看著這一幕。
“桔梗家這是發財了啊!
剛分出去兩天,連羊都買上了,你說是不是以前李二貴藏起來的錢?”李慶生婆娘毛大妮,對隔壁地裏的楊盼弟道。
“我覺得不像,這種話你還是少說吧!
桔梗妹子過得夠苦的了,你家大毛還是二貴叔救的呢!”
楊盼弟斜一眼毛大妮,多嘴的婆娘,一點兒不知道感恩,還經常在村子裏說桔梗的壞話。
人啊!
不遇上點事兒,真看不出人心來!
“幹活,少在那叨叨!”
李慶生瞪一眼自家黃臉婆,一天天的嘴大得很,在村裏給他惹了多少麻煩。
誰不在背後,說他是個管不住婆娘的人。
毛大妮趕緊掄起鋤頭鋤地,眼珠亂轉。
回到家的桔梗,見她的房門大開,屋裏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 。
墊床的稻草,也被翻得一地都是。
糧食、油鹽、好點的舊衣服、被子,統統不見蹤影兒。
桔梗吸了吸氣,雙眼緊緊地一閉,吐出一口氣。
她沉著小臉將羊趕進屋子裏,把背簍裏的草也倒在角落。
桔梗抬腳出屋子,右手緊握著今天磨過的鐮刀,小手拍向隔壁的竹門。
“啪~啪!
娘開門,家裏有誰來過,我屋裏的東西不見了。
你說出來,我去劈了她!”
屋裏正在比劃舊衣服的姚山杏,將手中的衣服往床上一扔。
【回來得正好,她還沒教訓她呢!】
【竟敢對老娘大呼小叫的,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她一把拉開竹門,插腰大聲道。
“你屋裏的東西是我拿的,怎麼啦?
我還沒說你呢?
有錢,為什麼不買新布回來。
剩下的錢都交出來,我是你娘,當家做主的是我。”
桔梗一見她娘這個樣子,氣得渾身發抖,這是從李朱氏那學了個全套,都用到她身上來了。
“嗬嗬,你真的是我娘嗎?
沒分家前,你說你護不住我,我認了。
可分家後,你又是怎麼做的?
你眼裏隻有你自己,你想過一點兒我嗎?
你還真是一個好娘,全村都找不出你這樣的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