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德成重重地一巴掌扇在他那黑紅的臉上,苦笑道。

“對,我打你,不光你該打,我也該打!

是我沒管好這一家子,對不起我爹臨終前的囑托。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李德成停頓一下,失望地掃一眼滿院的兒孫。

“因為,你忘了我爹臨終前的交待!

李朱氏,人在做天在看,你也會有老的一天。

既然你那麼喜歡分家,明天都分了。

你願意跟老大一家過就去,我自己單過。”

李德成對家裏的三個兒子兒媳都失望透頂,也不想老了來受他們的氣。

一心想著單過,還能接濟桔梗一把。

那麼小的兩個孩子,這個冬天沒有幫襯怕是難活下去。

二貴父子倆出門,生死未知,那兩孩子是二貴僅有的血脈,不能斷在他眼皮子底下。

至於老二媳婦姚山杏,李德成是沒帶一點兒希望,隻要不拖累兩個孩子,就是燒高香了。

姚山杏那人沒主見、軟弱,有老二在家的時候還沒事。

老二一走,可不就由著別人欺負嗎!

當初李德成也是反對李二貴找的這門親事,奈何當爹的總是拗不過兒子。

李朱氏捂住臉低垂著眼,公公當年的話,她記得又如何。

家裏子孫眾多,不能為這個家出力就等於沒用,要讓她白養著幾張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不同意分家,隻要我活著一天,就不會將三個兒子分出去。

我為你生兒育女,送走公公婆婆,操持一生,現在來怪我沒管好了。

李德才,你的良心呢!

是我讓老二離家的嗎?

咱家就這個條件,少了三張嘴,別的人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李朱氏心一橫,別怪她這個當娘的狠心,老二她也疼過。

隻是他長大後不聽她這個當娘的,挑了個沒用的姚山杏。

家裏的幾個兒媳婦,都是經李朱氏手挑的,她是對姚山杏這個從窮山溝出來的女人極為不滿。

李朱氏因為對二房不滿,連帶著姚山杏生的孩子也不喜。

“既然你不願意分家,那我就一個人分出去,你自己和你兒子過去。”

對子孫失望的李德成,自然不會就此妥協。

三個兒子兒媳婦一聽老爺子要單過,沒誰願意的,紛紛上前勸解。

他們很清楚,家裏大半的開支都是老爺子掙回來的。

若是他單獨分出去,這些錢不用說也知道會便宜誰,這與他們的初衷就相反了。

“爹,都是兒子的錯,老二家的戶都分出去,已經無法更改了。

以後,我們這些當叔伯的多幫襯桔梗一家就是。

桔梗的性子實在是不好,在家裏也沒個規矩,常常鬧得村裏人盡皆知。

我們一家的臉麵,都被她丟光了。

明天是發財娶親的日子,有什麼事我們過了明天再說,好不好?”

李有貴伏低做小地給李德成說好話,這件事隻有拖,等老爺子氣消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老大,這才是你們合夥把二房分出去的原因吧!”李德成失望地看著李有貴。

老大兩口子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