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

沒想到我李德成也有今天!

嗬~嗬~嗬……”

李德成淒然地看著陌生的老伴,眼裏的濁淚滾滾而下。

沒想到他一把年紀,會被自己的妻兒拋棄。

這一幕,讓他深切地體會到了桔梗當時的心情。

“分~”李德成一口答應。

離了心的人,終是留不住的,是他李德成看走眼幾十年。

常說少年夫妻,老來伴,到了他這裏卻是各奔東西。

希望她不要有後悔的一天。

“老大、老四都分出去,我帶著三房的三個孩子獨自過。

三間正房歸我,東廂歸老大,西廂歸老四。

三畝水田一畝旱地,也分成四份,我和三房要一畝水田一畝旱地。

家裏的糧食按人頭平分,你的東西都帶走,錢也分成四份。

租的十畝田,我不要,明天就去退租,誰種誰租。

老大老四每年的孝敬,按村裏的規矩來。

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想通的李德成也不再糾結,要分就趁早了斷,他現在還不能死。

想到兩個不見的兒子,李德成不禁悲從中來,一個家從此以後真的是四分五裂了。

李德成閉眼不想再看眼前人一眼,老淚布滿滿是溝壑的臉。

五十五歲的人,一夜之間全白了頭,蒼老如古稀之年。

“家裏的田地該有我一份,大房要一畝水田一畝旱地。”

李朱氏想得很好,憑啥分家沒有她的一份田地。

家裏的錢一直是她掌管,沒人知道實際有多少數目。

何況她一直分成兩處收藏,就是眼前的死老頭子也不清楚。

“別忘了,家裏有兩畝水田是老二買的,你將二房趕出去的時候,就失去了分田地的資格。

全家人中,最沒資格分田地的是大房。”

李德成驀地睜眼,死死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女人。

蒼老的臉不再年輕,卻給他無比的陌生感。

能將身邊人和孫子孫女置之不理的人,有什麼好值得的。

一年中,李德成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外給人做木匠活。

家裏的大小事情,都是李朱氏說了算。

曾經,他敬重她生兒育女辛苦,偏心也隻當她是一時的,最終卻害了一家人。

“你…你個死老頭子,怎麼這麼狠心!

這些年,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

李德成聽煩了李朱氏的哭訴,出聲喝斷。

“做為一個女人,你不生兒育女操持家務,難道當一輩子老姑子。

女兒嫁出去這些年,有幾次回來看過你,難道你還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李德成不準備再順著李朱氏,家裏弄成這樣,他自認有一定的原因。

可一大家子要養活,他不帶著兒子出去掙錢,一家人坐等著餓死不成。

李朱氏愣在當場,她沒想到死老頭子這麼不給她麵子。

她不就是想過好點兒,這也有錯嗎?

“別在那杵著,明早一早去將保長和村長叫來,分家分戶。”

李德成說完不再看眼前人一眼,他氣得躺在床上,大房和四房沒來看他一眼不說。

竟然連飯都沒人給他端來,李德成心灰意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