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麥冬背著早準備好的半背簍香燭紙錢走在前麵,手中的棍子拍打著野草上的露水,嘴裏念叨著。
“姐,你踩著我的腳印走,就不會打濕鞋子了,不然一會兒又該喊凍腳了。
下次回來, 我們還是帶兩雙雨靴方便些,山裏露水重應該中午才出來的。”
背著手走在後麵的桔梗無語望天,總覺得這小子長大後越來越不對頭。
“麥冬,你是姐姐,還是我是姐姐?”
“你永遠都是姐姐嘛!
隻不過我現在長大了,應該時時照顧你,要給你父親般的溫暖,兄長般的關懷。
哈哈哈,姐姐,我是不是很聰明!”
麥冬得意地仰頭大笑,話說長大的感覺真好,再時時給姐姐來點緊箍咒。
那種感覺別提多美好了,雖然有時候要被姐姐借機報複,但他還是樂此不疲。
“對,你很聰明!聰明得過頭了!
我記得自你會說話開始,就愛嘮叨,以後哪個姑娘敢嫁給你。”
桔梗很想敲開麥冬的腦子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麼,因為一幫小弟誰也不像他那樣愛操心。
平時在家裏,不是做家務就是看書,最近一段時間竟然還迷上織毛線了。
真真是讓人無語到極致!
桔梗看一眼手上戴著的毛線手套,針腳雖然有些不平整,但卻特別暖心。
【要姑娘嫁給我幹嘛,這輩子守著姐姐就足夠了!】
麥冬唇角高高翹起,卻沒敢將這句話說出來,他怕姐姐會來個現場教育。
“姐,等我長大再說吧!
反正還早,我不著急!
你也不準結婚太早,不然姐夫都不喜歡我了,把我趕出去咋辦!”麥冬轉而可憐兮兮地道。
“麥冬啊!你這小腦袋咋想的,別說爹和大哥沒回來,就是球球也不會同意的。
你姐這樣的身手誰敢娶,一吵架不打得他滿地找牙才怪。”桔梗揮著纖細的胳膊,豪邁地道。
“哈哈,姐姐說得對,到時候我幫你一起揍!”
麥冬一想到將來的場麵,就滿臉的幸災樂禍,怕是很難找到一個抗揍的男人。
唉!左右都是愁啊!
深受球球荼毒的桔梗,並沒有這個時代普通女人對婚姻的向往,有著諸多經曆的麥冬就更不用說了。
再加上麥冬不時地提點幾句,桔梗聽得多了,臉皮自然就越發厚。
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就挺好的,幹嘛要早早地找一個人來管著她,還束手束腳的。
不好!
…
久不見的山坳,發黃的野草頑強地冒出一兩片綠葉,一包雙人墳孤零零地守護在此。
姐弟倆將帶來的香燭紙錢、刀頭肉、白酒一一擺上。
兩人對著墓碑恭敬地叩拜後,蹲在火堆前一一述說在城裏的見聞。
“師父,我們在省城的家又大又漂亮,你若是去了那裏一定要來看我。
曾答應你開染布坊的事,短時間內是沒法兌現了,我會一直留意給你找家人。
我的意見是找到以後,先送他們去國外找師兄,你和師公的墳暫時也不能遷回祖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