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後門回家的桔梗,聽到小院內的動靜,探頭見自家老爹正蹲院角漱口。

“哈哈哈,哪來的黑丫頭!”李保國噴出一口白沫,指著門口的人樂。

“嘿嘿,忘了!”隻顧著趕路的桔梗,還真忘了臉上的鍋灰。

看來還是經驗不足,以後多經曆幾次就記住了。

李安福拿著鏟子從廚房出來,也被桔梗那一臉黑給逗樂了。

“哈哈,就你這張黑臉,走在路上不引人注意才怪。

下次記得把臉擦幹淨,再走在大街上。

你那叫欲蓋彌彰,就是這個詞兒!”

不忘拽一下文化的李安福頻頻點頭,他也是經常光顧黑市的人。

隻要不被當場抓住,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小叔,你倒是過來接背簍啊!

我那是一時粗心給忘了擦臉,難怪路上有人老看我,還以為是背簍裏的肉味吸引來的。”

桔梗才不願承認是經驗不足,將背著的背簍亮給院中的兩人看。

李保國和李安福同時伸手接下背簍,拿開上麵作掩護的厚皮菜。

“嗬,好家夥!

你這是將人家老窩給端了吧!”

李安福提出兩刀五花、一刀前胛一刀後腿、六隻褪毛的大公雞。(一刀肉六斤。)

“小叔,肉改刀成兩斤一條,一家送一條肉一隻雞,剩下的咱們吃!

我得去洗臉換身衣服!”

有人接手,桔梗才不管拿回來的東西,隻要有得吃就行。

“你這禮夠重的,就讓他們敞開肚皮吃一次。

以後不許這樣了,他們幾家都有三四個人上班,有固定工資拿,你一個沒拿工資管那麼多做什麼。

還跟以前一樣拋灑得很,都快成家的年齡了,二貴哥也不說說她。”

李安福叨叨著,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沒事,隻要桔梗高興,做什麼都可以,不還有我這個當爹的支持嘛!”李保國樂嗬嗬地道。

閨女一回來就去找安福這小子,令李保國有些心塞。

但他卻很明智地什麼也沒表露出來,念吧念吧!

等閨女哪天聽煩了,才好呢!

不願承認被搶了地位的李保國,樂得看叔侄倆耍寶,才不舍得說閨女一句重話。

“二貴哥也是個手漏的,桔梗都是跟你學的。

你們準備哪天回李家村,我請幾天假陪你們回去一趟。

我娘上次寫信說李有金最近在村裏四處顯擺,一心想到城裏來享兒子的福。

早幹什麼去了,現在才想起有三個兒子,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臉。

村裏現在是集體勞動,按工分算,即使不出工也有口糧分。

餓不死也撐不死,有些人就懶病發作了。”李安福有些不滿地道。

“李有金的事交給發根處理,他是成家的人,想怎麼處理都無所謂。

我也不能攔著,不讓他們父子相認,還有一點就是不準李有金住進這個院子。

走的時候,我準備把老頭子接到駐地去,幾年不見老了許多。

明天回李家村,假期有限在家待不了幾天就得走,來回的路上要耽誤半月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