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天的火光驚醒了守在靈前卻陷入沉睡的兩名下人,他們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熱浪瞬間襲向他們。
“著火啦~著火啦~”他們二人拔腿往外跑去,邊跑邊大聲喊道。
各院兒的人聽到聲音匆忙跑過來,那火勢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席卷了張老爺的遺體,眾人紛紛拿起一切可以盛水的物件,打了水往廳內澆去。
大火將天空都照成的火紅色,老宅遠離村鎮,四周除了農田幾乎沒有農戶住宅,此時也隻有府裏的下人們忙著滅火。
張擇端和顧硯川趕到時,整個靈堂已經淹沒在了大火之中,站在廳外依稀可以看到擺放張文全遺體的位置火勢強盛。
張擇端失控了一般往火場裏衝去,“爹~”
顧硯川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說:“擇端,你冷靜一點。”
“你放開我!”張擇端怒吼道,他不停地掙紮,試圖脫離顧硯川的束縛,衝進去拯救父親的遺體。
張擇端雙眼猩紅,額角青筋鼓起,死命的往火場裏衝,顧硯川咬牙起牙關,在不對他造成實質性傷害的情況下將他按到地上,警告道:“你現在進去無濟於事,你自己看看哪裏還有救出來的機會。”
房梁承受不住火勢地攻擊猛地紮到地上,海管家急得焦頭爛額,不停地催著大夥兒加快速度。現在這個情況,他們誰也不敢衝進去將張文全的遺體搶救出來。
顧硯川不忍好兄弟親眼看著父親滅失火海,心疼地遮住他的雙眼。手掌下,他明顯感覺到了熱熱的液體噴湧而出。
張擇端絕望地蜷縮起身子,仰天大吼一聲:“爹~”
大火燒到了清晨方才完全被熄滅,而原本布置好的靈堂也付之一炬,隻剩下燒焦的木頭,房梁砸在前廳正中間的木床上,那是張文全遺體所在處。
仆人們整整齊齊站在院子兩邊,木然的看著一切,誰也不敢吱聲。
張擇端踉踉蹌蹌地推開顧硯川,怨恨地瞪了他一眼,朝父親走去。
靈前,穿戴整齊的遺體被大火燒得黢黑,就像是一塊人形黑炭,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張擇端顫顫巍巍地撫上那已經不算是臉的臉龐,痛苦地握緊雙拳,愣愣地說道:“昨晚,是誰守的靈?”
下人們被他的樣子嚇到了,誰也不敢站出來承認。張擇端怒視著海管家,等著他回答自己。
“是標遠和他弟弟標虎。”海管家如實說道。
張擇端掃視著那群下人,兩個站在後麵的高個男子,一胖一瘦,抬起頭瑟縮的看了眼主家,磨磨唧唧的往前走了兩步,小聲地說:“少爺,昨晚是我和弟弟守的靈。”
“這場火是怎麼回事兒?你們沒看見嗎?”
哥哥標遠說:“回少爺,昨晚我們實在太累了便打了個盹兒,沒想到睜開眼就是漫天大火,小人立即去找人救火,可還是無濟於事。”
自打張文全過世後,全府上下日夜忙碌,準備各項物件,但主家人員不多,因而下人也用得少,可這幾日來憑吊的人員眾多,大家忙的都快腳不沾地了,他倆昨晚實在熬不住了才靠著柱子稍稍睡了一會兒,沒成想竟釀成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