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晚這邊,上了車,開了車窗,風一吹,酒氣就散了大半,她將臨上車前狗爺塞給她的箱子放在腿上打開,不出意外的,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十根小黃魚。

林晚歎了口氣,心裏略略失望。

她本是誠意相交,原以為霍爺請她吃飯,二人的友誼能更近一步。

可人家還是把這當成了一場交易。

你為我付出,我感激,回了你人情,但也給了你足夠的金錢回報。

但林晚回頭一想,倒也十分理解。

人情債,難還啊!

“唉!”

穆光忍不住看了眼車內後視鏡:“晚小姐,您又歎氣了!”

“唉,你不懂!”

“您說給我聽,我就懂了。”

穆光是穆管家的侄子,穆管家又是林木肖的人,不是林晚多疑,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晚隻淡淡道:“天黑了,你好好開車!”

聽人這樣說,穆光眼見著就撅起了嘴。

“我知道晚小姐一直拿我當外人。”

這小子這樣抱怨,還真把林晚給噎住了。

“那你說,什麼是外人,什麼是內人?”

“總之,您沒把我當自己人。”

自己人?其實什麼樣的人才是自己人呢?林晚腦子裏轉了一圈,她喜歡思想簡單的人,比如駱玉明。

駱家是醫學世家,人際關係簡單,雖然花心點,但他沒什麼壞心思,而且心裏不藏事兒,一眼就能看透。

再往下……不知不覺腦子裏就想到了那個人。

車子剛拐進長江路,就見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斯蒂龐克,車邊正斜斜地倚靠著那個帥得掉渣的男人。

還沒等林晚吩咐,穆光便識趣地將車子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

傅璟堯倒是毫不客氣,拉開車門一屁股就坐了進來。

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應該是剛從東吳回來。

“喝酒了?”傅璟堯皺著眉頭,明顯有些不悅。

“你?”林晚下意識地看了眼前麵的穆光,穆光迅速下車,覺得屁股都燙得慌。

“不是說讓你等我的嗎?為什麼先跑回來了?”傅璟堯開口,又是一句問句。

“我是醫生,那邊的傷員都穩定了,這邊還有病人等著我。”

林晚說得是事實,挑不出一點毛病。

可是聽在傅璟堯耳朵裏,卻是十分堵心,頗為無奈地點了點頭,低頭時正看到了她腿上的箱子,出聲問道:

“霍家小姐的手術很成功?”

“嗯!”

他伸手,從林晚腿上拿過箱子,打開,又合上。

“真是小氣!”十根小黃魚,這還不算交給醫院的大額診療費,他還說人家小氣,這話,也就他敢說。

林晚把箱子拿了過來,說:“快回去吧,你不應該來這裏的。”

他是不該來的!

潘家父子落網,眾多士兵都在場,傅璟堯想瞞也瞞不住,索性找了個借口,給了他們一個剿匪不力的罪名。

經審訊,潘家父子說他們是被脅迫的,因為潘夫人的病,他們找了位洋大夫,起初人也是漸好的,可是後來卻形成了依賴,對方就以藥品非常難得為由,向他們索要大額診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