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啦?”這小子心事兒都寫在臉上了。
“沒,沒有!”
“五哥,別心疼,我那還有兩把麵,等過年了,你們到我家去吃。”
“我沒心疼!”當著林晚的麵,王五哪裏肯承認。
“你們倆快洗洗手一起過來吃吧!”
“我……就不了!”
“過來吧,我不會做飯,這個也算是我對你們倆多日收留的感謝!”
林晚這樣說,兩人倒是聽出了話鋒:“姑娘,你這是要離開了嗎?”
“難道,你們還想留我一輩子嗎?我這好吃懶做的,不怕把你們給吃窮了。”
“不怕!”
“我也不怕!我和五哥一起養著您,這日子還能過不下去了?”
“嗬嗬嗬……”林晚輕笑,心裏倒真的很高興。
林家雖富,但那偌大的家裏,對她來說,卻無一絲親情暖意;她在家裏被傅督軍的人給帶走了,現在又失蹤了,是死是活,沒見林家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過哪怕是一句話。
傅家雖豪,但財大氣粗,橫行霸道,為了一己私欲甚至可以草菅人命。那傅璟堯更是大張旗鼓地大辦訂婚宴,還是她被綁被殺的那晚。
如果說,他可能有無奈,有苦衷,但是之後呢?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已經遇害了。可是他依舊風光,還帶著未婚妻,多次出入五國飯店。
一張張照片,都是他與他們舉杯相慶的畫麵。
而反觀眼前這倆人,憨厚老實,尚且對她這一隻女鬼還能存著無盡的良善與關懷!
還有,就是霍明軒。
她讓王五買藥的時候,特意去了敬仁堂,那是一間青龍幫管轄的藥鋪。
她的藥方裏,暗藏了一句藏頭詩,大意是:我在躍龍村,請霍爺相助!
她也是賭一賭,賭一賭這個世上,是不是還有人是值得信賴的,是值得交往的。
還好,她賭對了。
白日裏,一個買米的人經過這裏,偷偷遞給了她一張紙條。
如果沒有意外,這應該是林晚跟這兩兄弟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
林晚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可惜了,沒有酒。”
就見倆人趕忙起身,翻箱倒櫃的,將壓箱底的銅錢都拿了出來,爭先恐後地要去打酒。
酒是打回來了,霍明軒的幾輛轎車也到了。
打酒得去寸東頭的集市,二人拎著酒往回走,這一路上,就有四輛轎車跟在他們身後。
這都到家了,他們停了,那些轎車也停了。
二人心下慌張,見了林晚,又慌又亂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林晚看著提著酒回來的二人,以及跟在他們身後的那四輛轎車,揚了揚笑臉,歉意道:
“實在抱歉了,酒沒喝上,我得走了。”
“走?”二人疑惑著,回頭向身後那幾輛黑色的轎車看去。
就見車門打開,呼啦啦下來十幾個彪形大漢,一看就是道兒上混的,十分不好惹的樣子。
但是眾人之中,有一男子最後從車上走下來,一身長衫,帶著禮帽,金絲邊的眼鏡微微泛著光。
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又透著生人勿近的清冷和矜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