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良淑德?那是父親選女人的標準;可兒子的,卻並不是。”傅璟堯看向林晚,一臉篤定。
自打他母親去世,他這兒子多多少少對自己是帶著那麼一些恨意的,
而且自那之後,他也很少跟自己親近。
尤其是打他十四歲入伍上了戰場之後,人在軍中,他父親是長官,他是下屬。
自然而然地,他就更鮮少再叫他父親,
直到長大,無論在軍中還是家裏,他也一直都是稱呼其官職,比別人少了一個姓字,稱:督軍!
而剛剛這一聲父親、兒子,叫得傅督軍剛要伸手取茶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心中沉浸多年的情愫,突然被拉扯著,噴薄欲出。
記憶仿佛又回到了兒子還小的時候,他出戰回來,小小的兒子便飛奔過來,喊著他:父親、父親……
轉眼間,當初還是那樣一個小不點兒的孩童,現今都長得比自己還要高一些了,
俊朗英氣的臉早就脫了當年的稚氣,高大挺拔的身姿,早已牢牢頂起一片天地。
想到他這個兒子,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每遇到大事時,他總是不慌不忙,成熟又沉穩。
細數下來,他也已軍功無數了。
“你們都出去吧,璟堯留下。”
幾人正欲離開,傅督軍叫了一句:“戴副官,你親自把東西給林醫生送過去!”
林晚倒不知道傅督軍這最後一句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無論是什麼她都全無興趣。
回道:“督軍,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不過混口飯吃還是能成的,就算鋪張點,督軍上次給我的金條,我也怕是能夠花一輩子了。所以督軍倒是大可不必,您傅家的門檻這麼高,您看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實在是怕摔了跟頭丟了性命。”
說完,林晚轉身便走。
傅璟堯也給身邊的周向北遞了個眼色。
周向北會意,立刻跟了出去。
林晚若不是忙著幫傅璟堯處理那些查沒了的東洋違禁品,她早就飛回南城了。
現在被傅督軍這麼一提過來,她自己倍感委屈且沒有尊嚴,
屢屢被人家嫌棄,唯恐自己高攀了他們,這種心情,林晚覺得真是受夠了。
回到別館,胡亂收拾了這幾日的日用品,準備搭車趕往火車站。
“夫人?”周向北見人是真的要走,趕忙上前將林晚手裏的皮箱奪了過來。
“周向北,我還這麼年輕,更不是什麼勞什子的狗屁夫人,請你以後尊重點!”
“是,晚小姐,屬下知錯了!
可是,您這是要做什麼啊?少帥馬上回來了,您有什麼事,等少帥回來說清楚也不遲啊。”
“把東西給我!”林晚才不理會他說了什麼,向人伸出手,想要回箱子。
周向北趕忙把箱子向身後一藏:
“晚小姐,您現在不能走啊,再說了,您也走不了。徽城剛剛收複,這裏外的事兒多著呢,況且,現在各個交通要道都是封閉的。”
林晚倒是忘了這茬,點點頭:“你說得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