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三姨太院子裏冷靜下來的傅督軍,幾次抬眼瞅了戴莫,連往日那份犀利都少了幾分:
“老戴啊,今日這事兒你怎麼看?……”
他的大兒子,跟戴莫的時間比跟他的時間長多了,以前很多次戰役,他這兒子都能給他交出個超出預期的滿意答卷。
傅督軍仔細琢磨著,自己好像從來也不了解他這個兒子啊。
整件事嚴絲合縫,有巧合但也有必然。但憑戴莫對傅璟堯的了解,他絕不相信這事兒與他毫無幹係。但從情感上來講,跟傅家,除了督軍,他也就跟傅璟堯最親。
起身劃了火柴給傅督軍一直叼著沒抽的煙點著,後退一步開口:
“督軍,屬下就知道一個道理,這男人愛不愛一個女人是一回事,但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自己頭上長那麼綠油油一片,還是當著……當著全家上下和一眾下屬的麵。”
“你說得在理,”煙在嘴裏剛吸了兩口,覺得甚苦,便往旁邊的煙灰缸裏,按著煙頭掐滅,傅督軍吐出最後一口煙氣,頓時對自己有這般猜想感到自責起來,“是我想多了。”
剛說了這麼一句,就聽下麵人來報:“督軍,不好了,大少帥把二少給扔在一大缸冰水裏了,二少後背還正流著血呢,二夫人哭著求您過去看看!”
聞言,督軍猛地起身,腳步剛踏出去,卻又縮了回來。
這會兒心裏連那丁點兒的疑惑都沒有了,朝著戴莫揮了揮手:“讓他出口氣也好,你們都過去瞅著,別把人凍壞了就行!”
“是!”
對呀,這才對嘛!
出了這麼大的事,別說傅璟堯這麼有血性的男人,就換做是一般男人,你總得會氣得不輕的啊。
要說這拿捏人心,傅督軍還真是不了解他這親生的大兒子。
最後,還是二夫人跑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拄著拐杖哭著喊著喝令發瘋了一般的傅璟堯放了人。
老太太太過傷心,三個孩子都是他心尖上的,鬧到今日這番情景,毫無挽回餘地。也讓她這心裏完全無法接受。
這心火上來,一下子就來了急病,被家人擁著抬著,於一片混亂之中,急急忙忙給送到醫院去了。
傅璟堯特意讓人給林晚遞了信兒,讓她一定要避而不見。
林晚給洛玉明早就留好了藥,索性直接跟醫院請了假,眼下林家的事還未明,第二天便帶著一對兒濃重的黑眼圈去了林公館。
房還是那個房,院也還是那個院兒。
但林晚再回來,總還是感覺哪裏都不一樣了。
聽下人稟報說是晚小姐回來了,顧雙連鞋都沒穿好,急急忙忙下樓迎了出來,剛客氣地叫了一聲“晚小姐……”
就聽她身後華容貓抓一般的聲音響起:“林晚,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她怎能不想殺了林晚呢?
前些日子,華老爺子父子倆輾轉回到了徽城,托了大關係,又花了好多現大洋,才在鳳仙樓專門安置那些得了病不能接客等死的妓女們住的破舊老宅子裏找到林夕。
見著人的時候,她正捧著自己的排泄物在吃,林夕是真瘋了。
華老爺子將人撈出來後,洗吧幹淨了連家都沒讓進,直接托人把她送回了南城。
可林夕見人就脫衣服,還傻笑著不斷重複著那些混男人們常說的不堪入耳的葷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