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活命,就別出聲!”那人聲音暗啞低沉又狠厲,聽起來像是個四十多歲的男性。
林晚心下一緊,合計著此人多半是友非敵。
遂啞了聲,任人將自己扛起來走。
這一路上,她隻聽到那人沉悶的喘氣聲,還有他時而快跑,時而慢挪的腳步聲。
約摸著過了二十來分鍾,那人將林晚放下來。
林晚正要掙紮著出來,就聽那人按住了她肩頭,又開口說話了:
“丫頭,記住我一句話,你的身邊沒一個是好人,想要今生活得自在,那就遠離過去的一切。”
“你是誰?我憑什麼信你?”
“哼!信不信由你,若不是看在你這身體裏還有流著一半譚家的血脈,我恨不得一刀剁了你,滾!”
說完這句,林晚就覺得那人真的用力踹了自己一腳,她一直都被困在這個口袋裏,又怎麼知道自己被那人給放在了一個山坡上。
看來這人真是挺恨她的,這一腳踹下去,林晚一個趔趄,接著咕咚咕咚,沿著這大山坡,嘰裏咕嚕的滾了下去。
幸好,是個春夏交接的季節,就算這山坡上有石頭幹樹枝什麼的,但總算還有一層厚厚的草皮做緩衝。
等這股慣性力量突然停下來的時候,林晚也被卡在了幾塊大石頭中間。
這胳膊、腿、前後腰就沒一處不疼的地兒,好在林晚滾下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抱住了頭,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我拚命地護住了臉!”
“混蛋!”林晚怒罵一聲,好不容易巴拉著找到了那個袋口,剛探出頭來,自己差點沒被嚇個半死!
就見前方一米遠,一雙綠油油的大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我草!林晚本能往後一縮,雙手立刻做出了防禦的姿勢,本以為自己是遇到什麼野獸了,卻聽眼前這物,突然回頭汪汪汪叫了幾聲,那樣子似乎是在招呼著身後什麼人。
林晚正疑惑著,就見遠處跑來的逐漸清晰的身影,那人一邊朝著這邊跑來一邊喊著:“黑虎,莫叫,莫叫!”
待人走近,一邊蹲下身來圈住了那條大黑狗的脖頸,一邊用眼盯瞧著林晚,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你?到底……是什麼人?”
什麼人?這個問題,對於隻有零星一點兒記憶的林晚來說,這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說不上來。
隻是打眼瞧著眼前這健壯的男子,約摸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對襟盤扣的黑褂子,下身是一條同樣黑粗布的敞腿大褲子,外加一雙那了麻繩底的坡臉布鞋。
林晚心裏納悶,看著這穿著,這人莫不是來自一百年前?
“你是哪個劇組的?你們在拍戲?”
“啥?你……”
就在這一人一狗的注視下,林晚倒是利落地從那口袋裏鑽了出來,剛想直起身,卻發現腿腳一軟,人差點又栽下去。
幸好,眼前人一步上前,撈了自己一把,拽了下胳膊,這人才堪堪立住。
“我叫薛貴,是黑山口村的獵戶。”薛貴大方地自我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