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城時,無人說話,更確切地說,是無人敢說話。
敵暗我明,督軍為了謹慎起見,這一行總共就帶了他們七人,別的不說,就這信任是絕對寶貴的。
可是,差點,哦不,基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被人給一窩端了?
就算事後督軍也未曾責備半句,可是他們自己明白,這丟了大臉了啊?
一行人誰都不敢出聲,別說打個小盹,說是提了十二分的精神也不為過。
就這麼靜謐了一路,直到車子眼瞅著進了南城,就聽後座的聲音低低響起:“老戴!”
戴莫跟了督軍近三十年,傅督軍每每這般叫他,那基本都是因為摻雜著私人情感的家事。
戴莫幾乎是立刻就應了聲:“哎,督軍,屬下在!”
傅督軍本仍舊輕合著眼皮兒,就這麼叫了一聲之後,便也什麼都沒再說。
是啊,說什麼呢?這一路上,他腦子都在像放電影似的,一遍遍過著今夜所發生的事。
想想那一出,又是大網兜子,又是粗麻繩捆粽子一般的招數,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他活這麼大,大大小小的仗不知打了幾百場,就那陣仗,那反應速度,他也還當真是平生第一次見。
在他眼裏,那算什麼戰術?純粹就是邪門歪道,又或者說,跟真刀真槍地比量起來,這種手段十分的上不得台麵。
可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再邪門歪道,再上不得台麵,他以及身手不錯訓練有素的七名親衛兵,不是一起著了人的道兒了嗎?
而且毫無反抗之力,毫無!
就算他們幾人被當場給剁了,他們連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因為全都暈了,別說設法反抗了,那是完全的無意識。
隻是?忽地,傅督軍眼眸亮起,她的那些不倫不類的人手都是哪裏來的呢?
嗬,想到這,督軍似笑了。
或許,林晚那丫頭還真能有點辦法,他身為督軍身份做不了的事,到了林晚那,未必就不行。
……
林晚一行到達徽城的時候,已經次日傍晚了。
宋將軍早就等在了軍政府,可卻聽手下的士兵回稟說,人進了少帥別館,隻簡單吃了一碗麵條,便上樓歇息了。
宋達將軍兩眼瞪得如銅鈴一般,不可置信地高聲喝問:“歇息?”
“是,將軍,少夫人說您也好好休息休息,放鬆放鬆神經!”
“放鬆?”宋達著急得來回踱步,婦人之見,婦人能處在深閨繡繡花養就好了,督軍他莫不是老糊塗了?
林晚自是不知道此刻軍政府內的一群人,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是真的疲累了。
這一路,大腦一直在不停的高速運轉中,根據事情發生的起因,分析對方的目的、所有可能的過程以及一切後果。
無數條線頭絲絲繞繞,最終歸結為一條,對方是誰,目的為何?
東洋人的目的,生活在此刻的人也許還看不懂,可她卻太知道了。
曆史上這段時間在我中華大地上曾發生過什麼,身為每一個熱血青年,當時學到的時候,都是多麼的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