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臥室的彩色花窗被風吹了一下,吱呀作響。
蜷縮在床褥間的馮玉嬌驚醒過來,她抬頭看清頂著房門的櫃子紋絲不動後,又安心地倒在枕頭上。
過了幾秒。
馮玉嬌猛地坐起身。
“不對,今天是禮拜五,我還得給學生們上課呢。”
她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還穿著昨日的禮裙,不由皺起眉頭。
這樣的穿著走上大街也太誇張了。
混蛋秦放,竟然在市政廳把她的衣服丟掉!
馮玉嬌下床,在臥房四處轉了轉,最後在一張屏風後找到兩個並在一起的偌大楠木衣櫃。
打開其中一個,裏麵塞得滿滿當當的都是男人衣物,甚至掛了兩件軍服,一看便是秦放的。
她伸手拉開另一個櫃門,赫然發現櫃子裏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女人衣物,無論是舊式的衣襖衣裙,還是新式的旗袍洋裝,應有盡有。
馮玉嬌說到底還是個女人,她瞧見這麼多新衣服,還是忍不住摸了摸,“好像都是新的,沒有人穿過……”
她拿下一件淡藍薄絨短袖連衣裙與自己身材比劃了一下,發現還挺合適的。
“難不成都是秦放準備的?”馮玉嬌想了想,而後有些怒然。
秦放怎麼知道她的尺碼?!
馮玉嬌雖然生氣,但是還是換下自己身上的禮裙,穿上那件連衣裙,她可不想待會上街被人圍觀。
半晌,她理理連衣裙裙擺,伸手將櫃子推開,打開房門。
門口外立著兩名護兵,還有一位年輕女傭人。
“夫人,您醒了。”女傭禮貌地弓腰,然後進門。
她徑直打開臥室裏一扇門,在裏麵擰開手龍頭,然後又拿出一塊擰幹的濕毛巾到馮玉嬌身邊。
“夫人,請洗臉。”
馮玉嬌伸頭望著女傭身後那扇開著的門,才驚覺原來這個房間有洗浴室。
“你不用叫我夫人……”
“不行的,夫人,您是這個公館的女主人,我怎麼能沒大沒小呢?”女傭惶恐道。
馮玉嬌看著年輕女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翠蘭,夫人可以叫我翠蘭,是公館新來專門伺候夫人的幫傭。”
“伺候我?不用了。”馮玉嬌搖頭,她哪裏需要人來伺候。
翠蘭急道:“夫人,要的,如果您不需要我們這些下人伺候,我們就得被秦總長解雇。”
“我們?還有其他人?”她還以為這個公館隻有那些個護兵。
“這個公館是秦總長新置辦的,他一般隻需要男傭或者護兵就夠了,因為要結婚娶妻,所以總長才特意找來我們這些外頭的女工。夫人,求您了,我和其他姐妹很難才找到這份工作,千萬不要趕我們走。”
馮玉嬌見翠蘭苦苦哀求,於是說道:“好了,你們安心在這裏做事吧。”反正是秦放雇用的她們,她不用白不用。
洗漱一番以後,馮玉嬌在翠蘭的帶領下來到公館的飯廳。
她透過玻璃窗戶,看到外麵廊橋前的洋樓還走動著一些客人,“他們是昨天的客人吧,怎麼還在這?”
翠蘭往外一看,說道:“那些客人昨晚整夜都在外廳裏打麻將,賭得可凶了,誰也不願離開,最後竟然還拉上秦總長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