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郊梁家門前,一下車就看到顧梨口中的梁貝貝,是個生的極可愛的女孩子。
顧梨上前和她擁抱,隨後向她介紹自己。
“這是我大嫂,許知。”
“你好,我叫梁貝貝。”梁貝貝看了她一眼,害羞的低下頭。
“你媽媽在家嗎?我大嫂找她有事。”
“在的,裏麵請。”
許知跟在兩人身後進門,梁家沒有住別墅,住的還是那種舊時宅子,分正門偏門,不過聽說這處宅子是梁家人從一個八旗王爺手裏買來的,所以這就是曆史書上說的王府,許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繞了幾個回廊,許知見到了梁太太,就是她領結婚證那天在許家的那個梁太太。
梁太太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晃著扇子,一隻手拿著一本書在看。
“梁太太,你好。”
梁太太回過頭,放下手裏的書,看了一眼許知。
“你是,葉汝聲的妹妹,許知?”
許知笑著點點頭,梁太太點點頭,揮手叫人端茶。
“怎麼今日來我這?是有什麼事嗎?”
“聽聞梁太太的麻將打的極好,來虛心求教。”許知將披肩取下,露出旗袍完整的樣式。
梁太太眼光果然被吸引,“你這旗袍,是哪個師傅做的?我怎麼從未見過這個樣式。”
許知溫婉笑道,“是許氏新請的設計師做的,全北平獨一份。”
“哦?許氏不是不做定製服裝嗎?”
“那是從前,現在已經開始做定製,北平每個闊太太都可以來,而且我們還有了會員製。”
許知耐心的給梁太太解釋會員製,梁太太連連點頭。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晌午,許知看了一眼時間,“梁太太,時間不早了,我和小梨就先回去了。”
梁太太站起身,“要不留下來吃午飯?”
一行人一邊說一邊走到大門口,“不用了,梁太太,今日的麻將我學到了,明日我讓人上門取太太的三圍。”
“那敢情好啊,我明日定在家裏候著。”梁太太高興的說道。
“那還請梁太太可以幫忙讓你的姊妹都知道。”梁太太自然高興,站在門口目送許知的車離開,然後轉身回家打電話約姐妹打麻將,她要把這好消息告訴她的姐妹。
此後三個月,許知開始滿北平東奔西走,送衣服,誇闊太,將大衛的設計推廣出去,所幸,許氏名聲大噪,一時間北平以許氏的服裝為潮流,上至貴族下至平民都爭先恐後的來購買。
這邊,一大早離開北平的顧隨之是和顧僑州一起去到南京,船上搖搖晃晃,顧隨之站在船頭,看著浪花一波接一波不停。
“大哥,第一次接觸清算財產吧?”顧僑州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旁,遞了一杯紅酒給他。
“嗯。”
“銀行一年四季都會有這種人出現,貸款不還,我們作為風險控製,需要清算這筆財產,這次是全麵清算,工作量大,下次大哥就可以自己帶人來。”
顧隨之喝了一口紅酒,海風吹得他眼睛都眯了起來,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顧僑州話裏的意思,但他笑著奉承兩句,“那真是多謝僑州幫忙,不然我自己一個人還不行呢。”
顧僑州心下舒服了許多,他自出生起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父親的續眩,頂上有一個原配生的大哥,十七歲就出國留學,他很要強,拚命學習,但他發現自己怎麼學都學不過大哥的時候,他很害怕,母親日日在他耳邊反複說,民生銀行知能是他的,所以他要比大哥優秀。
十八歲那年他如願被國外學校錄取,他漂洋過海去留學,他收到家書,母親告訴他,他的大哥變了,讀了兩年就回國,不知從何時起開始了花天酒地,浪跡勾欄院,納了一門又一門姨太太進門,父親對他失望至極,他高興瘋了。
學成歸國的時候,他如願見到宿醉的大哥,他假惺惺的關心了兩句,心裏則是忍不住唾棄。
他在國外學的是金融,他進入風險管理,年紀輕輕當上經理,而他的那個自幼聰慧的大哥卻隻是個廢物。
雖然不知道為何生病後醒悟,遣散了姨太太,還娶了許氏的千金,但那又如何,還不是給他當助理?聽著他說的聽不懂的話?
顧僑州輕蔑一笑,一口飲盡杯裏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