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顧淮安冷冷的發問。
“顧先生是說酒樓的店小二能認得出你來?”北條加南詫異的問道。
顧淮安歎了口氣,“聽碼頭上的工人說的信誓旦旦的,隻怕是真的。我隻想賺錢,給我妹妹一個更好的生活,沒想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
“顧先生放心,我今晚就派人去處理掉這個麻煩。”北條加南馬上承諾。
“不行。”緊跟著,顧淮安就開口製止,“如果你殺了他,我就永遠都洗脫不了嫌疑,譚先生也會繼續查下去的。”
“顧先生的意思是……”
“中國有個成語叫指鹿為馬,北條先生有沒有聽過?”顧淮安望著他,眼眸深邃,目光如炬。
北條加南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喉嚨一緊,再看顧淮安的時候,狡黠如狐狸般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敬佩。
他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個拳腳不錯的粗野匹夫,沒想到麵對這種情況,他竟然可以表現的如此鎮定。
甚至連計策都如此精妙,讓他自愧不如。
這種人,若是日後能為己所用,那再好不過。
“顧先生有合適的人做這頭小鹿?”北條加南笑著看著他。
“我心裏已經有了個合適的人選……”顧淮安往他身邊坐了坐,聲音壓低下來,一陣耳語。
很快,北條加南便點了點頭,讚賞的看著他,“顧先生這份思慮果然周全,那就按您的意思做。”
“希望這次做的幹脆一點兒,別再把我拖下水了。我要是不好過,北條先生的日子恐怕也就不好過了。”顧淮安起身,淡淡的語氣裏帶著一抹威脅。
“顧先生多慮了,希望我們以後能更加緊密的合作。”
北條加南起身,跟他握了握手,笑的像一隻奸詐的老狐狸。
……
第二天一早,譚肇果然又帶了景明軒酒樓的店小二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青幫的名氣太過響亮,店小二站在一邊,雙腿都有些發軟,幾乎站不穩。
此刻,是剩下昨天護送貨船去蘇州的十幾個工人站在這裏了,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小心翼翼,卻又都問心無愧的。
“看清楚了,我要的人在不在他們中間?”譚肇的手揣在口袋裏,冷冷的發話。
店小二往前走了一步,一一從十幾個人麵前走過去。
經過顧淮安的時候,瞳孔明顯的劇烈收縮了一下,然後視線很快的掠過去。
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等店小二走過去,顧淮安緊繃的十指才漸漸的鬆開。
走到倒數第二個男人身邊,店小二停下來,看著麵前陌生卻五官端正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譚肇,訥訥的道,“譚先生,昨晚就是他……”
麵色一冷,譚肇隻是使了個眼神,就有手下上來把被指認的男人從人群中帶出來。
“不是的,譚先生,不是我——”
男人的手臂被鉗製住,突然大力的掙紮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