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世報》的尚主編是秦雋芳的戲迷,同時也為秦雋芳寫過人物小傳。

秦雋芳和尚主編很談得來,所以也願意接受他的訪問。

尚主編也憑借著對秦雋芳的連續報道順利接了老主編的班。

秦雋芳一直認為自己和尚主編的關係是亦師亦友,同時也相互成就,所以秦雋芳和尚主編在一起的時候是極為放鬆的,兩個人也經常互相走動。

這一天清晨,秦雋芳和小癩子來到報社的時候,報社裏麵的員工非常熱絡地和秦雋芳打招呼。

但是尚主編卻風風火火地往外走,與整體融洽輕鬆的氣氛極不和諧。

如果不是秦雋芳伸手攔住了尚主編的話,尚主編估計就要與秦雋芳擦肩而過了。

“尚主編這是要去哪裏?過年的時候也有非常重大的新聞嗎?值得你這樣匆匆忙忙去現場。”

尚主編一抬眼發現是秦雋芳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放鬆了一些。

“哪裏是什麼新聞,是我們報社的記者被曹司令給扣押了,這個丘八實在是太過分了,仗著自己現在有兵權就橫行霸道。”

秦雋芳想起了當初曹司令大鬧新民大戲院的場景,他這種人倒像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幹得出來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和曹司令也算有些交情,或許他會看在我的麵子上把你們報社的記者給放了。”

尚主編一著急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當初他們報社還報道過曹司令與秦雋芳化幹戈為玉帛的逸事。

“這當然再好不過了。”

尚主編挽著秦雋芳的胳膊,就和他一起走出了報社。

當他們見到曹司令的時候,曹司令臉上的怒氣依舊沒有散去。

他發現自己的好兄弟竟然和尚主編站在一起,對秦雋芳也沒有什麼好臉色。

曹司令倒是一個很直爽的人,愛憎分明,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在曹司令身上永遠看不到虛偽二字。

秦雋芳現在也算對曹司令有一定的了解了,他雖然有時候做事魯莽,但也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於是秦雋芳對曹司令說道:“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也不方便發言,如果曹司令還願意認我這個兄弟,我希望你能夠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這樣的話,我也好做個中間人,給你們調停調停,畢竟你們和我的關係都非常親密,手心手背都是肉。”

秦雋芳說出來的話讓曹司令和尚主編聽了,心裏麵都很舒服。

曹司令氣哼哼地說:“他們報社的那個記者太沒有禮貌了,我都和他說過我不接受采訪了,他還偏偏躲在暗處拍我的照片。被我的士兵抓來了之後,他還很不服氣,說我作為在平陽城裏具有影響力的人物,就應該把自己的生活公開化,透明化,讓更多的民眾了解我。他作為一個我與平陽城民眾連接的渠道,是應該受到禮遇的,不應該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對待,你說這不是放……”

秦雋芳知道曹司令要說什麼,不過曹司令似乎顧及到秦雋芳的感受,並沒有把後麵那個字說出來。

這個記者確實有些極端,不過秦雋芳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那個時期,報道時事的記者普遍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既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又有文人的風骨。那個記者應該在曹司令第一次拒絕他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被冒犯了,而他又沒有其他的方法來進行反抗,於是就想到了這麼一個叛逆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