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師父對姚蓁蓁的要求不高，隻要能夠表現出閻婆惜神態的一半就足夠了，但是姚蓁蓁比較好強，她非要和專業的京劇演員相媲美，所以每天十分刻苦。
當其他徒弟都已經回到房間休息的時候，姚蓁蓁依舊在院子當中拿著把鏡子非常認真地學習表情管理。
之前她在新民大戲院裏的時候倒也見過一些京劇演員演過這出戲，隻不過她那時候根本沒有認真地去觀摩，隻不過是看個熱鬧而已。
等到自己真的要表演這個角色的時候，姚蓁蓁才意識到有多難。
雖然師父對她管理寬鬆，要求也不高，但是姚蓁蓁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她通讀了整個戲本之後，就發現這出戲確實如秦雋芳所言，不是通過唱段來表現閻婆惜心情和推進劇情的，那麼表情和神態就極為重要了，就算動作都很少。就像默劇演員受人尊敬一樣，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磨練出演技來的，因為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外部條件。
而姚蓁蓁並沒有這方麵的天賦，所以她要演好這個角色就顯得更為困難一些。
其他的徒弟看到姚蓁蓁這樣認真努力都有些汗顏，認為自己平時根本沒有姚蓁蓁這樣拚命。
雖然姚蓁蓁之前在大雜院裏麵住的時候顯得吊兒郎當，但是她真的認準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會拿出百分之百的熱情和專注度，令他們這些從小就開始學習京劇的人都覺得很敬佩。
有些事情可以使用小聰明，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夯實基礎。
姚蓁蓁對於這個道理掌握得十分通透。
因為她要和秦雋芳一起搭檔，演戲給薛雨凝以及洛祥笙看，所以她不希望自己拖了秦雋芳的後腿，更不希望自己的演出出現了巨大的紕漏，給薛雨凝落下口實。
姚蓁蓁都可以想見薛雨凝會用多麼鄙視的眼神看著她，並且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絕對會冷嘲熱諷。
這並不是姚蓁蓁所期望的結局，所以現在就必須抓緊每一分鍾來進行練習，等到上台之後才不會被人看了笑話。
一天下來，姚蓁蓁感覺自己的眼睛酸澀難當。
不要說用眼睛說話了，就算用眼睛來看東西都有些模糊。
秦雋芳把她接回到秦府裏麵的時候，看到姚蓁蓁這樣的狀態有些心疼。
“看來我之前的決定是錯的，我就不應該把你卷進來。要不然的話，你不要再去了，或者根本沒有必要這麼拚命。我隻不過是想要給薛雨凝和洛祥笙一個警示而已，我並不是要讓你成為京劇藝術家。你所表現出來的拚勁令我感到十分害怕，我真的很擔心你會累垮。因為我當初學戲的時候吃了不少苦，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把我吃的苦再吃一遍。”
說到小時候學習，姚蓁蓁有些好奇地對秦雋芳說：“我之前在大雜院裏麵的時候看到過師父打你的師弟。不過依照著我的評判標準來看的話，你的師弟其實已經表現得很不錯了，我甚至於都聽不出他的唱段裏麵有瑕疵。但是師父好像偏偏要雞蛋裏麵挑骨頭，他是不是太過於嚴厲了，你之前在學戲的時候也經常挨打嗎？”
天氣暖和了，所以秦雋芳和姚蓁蓁坐在了台階上麵，在清涼的月色下開始談心。
夜晚給人一種放鬆的感覺，尤其姚蓁蓁是自己極為信任的人，所以秦雋芳將自己的記憶拉回到了很遠很遠。
“其實小時候到底挨過多少打，被師父責罵了多少次，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挨打受罵已經成為了我生活中的常態，就好像每天要吃飯一樣。做得好要挨打，做得不好也要挨打。做得好了，師父說怕我恃才傲物，做得不好了，當然理由就更簡單了，現在不努力的話，將來怎麼可能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