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芳沒有想到過這個穿著鬆鬆垮垮的軍服,同時吊兒郎當的人會是軍需處處長。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林晚照竟然有著一個如此詩意的名字。
這個名字和他所呈現出來的狀態可實在太不搭配了。
不過秦雋芳還是極為和藹地對林晚照說:“我想要來查一查軍需處的賬目,希望林處長能夠幫忙。”
林晚照顯然很驚訝,將疑惑的目光投注在了陳漣漪的臉上。
陳漣漪有些無奈地對林晚照說:“你是不是今天又偷懶了,在值班的時候睡覺,所以才不知道軍營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晚照急忙對陳漣漪說:“你怎麼能夠誣賴別人呢?我一向是一個非常盡忠職守的人,在值班期間睡覺這種事情,我根本做不出來 你沒有見到我工作時候的狀態,就不要妄加揣測。我隻不過太專注於自己的本職工作,所以渾然忘我,對於周圍所發生的事情不太清楚而已。”
秦雋芳沒有耐心聽陳漣漪和林晚照繼續扯皮,於是對林晚照說道:“帶我進去吧。”
林晚照規定所有軍需處的人都必須輪流值班,處長也並不能夠排除在外,所以今天恰好輪到了他。
秦雋芳掃視了一下這個帳篷,發現這裏麵還真是挺整潔的。
當然也暴露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太整潔了,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在這裏工作過一樣,連放在桌子上麵的紙張和鋼筆都顯得整整齊齊。
秦雋芳立馬就明白了林晚照在平時是如何工作的。
“林處長,或許你是從軍官學校畢業的。對嗎?”
林晚照有些驚喜地對秦雋芳說:“少帥,你看出來了呀。我是陸軍軍官學校第三十二期的優秀畢業生。我從畢業那天起就跟隨著大帥征戰南北,在自己的本職工作中從來都沒有出過錯。大帥一直說我是大材小用了,但是我和大帥說,能夠在小事上麵做好的人,那才是真正傑出的人才。”
秦雋芳笑了一下,這個林晚照還真是會在自己的臉上貼金。
陳漣漪暗暗地捅了一下林晚照,然後低聲對他說道:“在秦老板麵前,你不要整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先把賬本拿出來給秦老板過目。秦老板要仔細地調查一下軍隊裏麵克扣士兵餉銀的問題。”
聽到陳漣漪這麼說,原本一臉諂媚笑容的林晚照立馬表現得很委屈。
“少帥,你是懷疑我在其中搞鬼,從而貪墨了大家辛辛苦苦拿命掙來的軍餉嗎?少帥,你可真的是錯怪我了。雖然我是軍需處處長,但是也隻不過是一個虛職而已,真正的實權並不在我的手上。但是每每出現了問題,所有的責任都需要由我來承擔,我真的很苦惱啊。陳兄是我的知交好友,他對我的人品是最為清楚不過的了。如果少帥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向老陳求證,他可以證明我是一個好人。”
秦雋芳進一步詢問林晚照:“那麼真正掌握實權的人是誰?”
林晚照卻遲疑了,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陳漣漪。
陳漣漪究竟比林晚照還要有擔當一些,對秦雋芳說道:“是少帥的親信,叫做陸鳴。雖然少帥是大帥的親生兒子,但是在很多時候,少帥似乎在暗中和大帥較勁。自從少帥接管了軍隊之後,能夠替換的人,他基本上都已經替換了。不能夠替換的人,他就開始安插自己的人在重要的部門,然後將真正的管理者架空。這種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大家還有些怨言,但是自從少帥用軍法處置了幾個向他反映情況的人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議論這件事情了。”
秦雋芳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看來這個顏少卿並沒有認認真真地管理大帥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軍隊。
他隻是一心在搞自己的小集體,很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