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大盟、趙無恤2014、光輝的憲章)
自有搶親以來,哪個不是搶了便跑,躲躲藏藏的?如馬悍這般直接打上門去,橫刀奪人的搶親,前所未有,蘇仆延父子別說沒見過,聽都沒聽過。更令父子三人怒不可遏的是,這還是在他們的地盤上,這是不把遼東屬國的烏丸人放在眼裏啊!
盡管不願與白狼城為敵,盡管不想惹馬悍,但人家放下狠話,蘇仆延也不能不接著,陰森森道:“看來,馬君是執意要與我族為敵啊!”
“不,是你們要與我為敵。”馬悍毫不在意帳外來回奔行的沉重腳步,以及兵刃碰擊響聲,慷慨陳辭,“我是什麼人?遼東騎都尉!遼東公孫太守就是我的直屬上司,上司受辱,我豈能熟視無睹?而中山甄氏更是我白狼城商貿盟友,盟友蒙難,我豈能不出頭?此事可大可小,大可演變為一場戰爭,小可以奪親比試一笑而泯。想要戰爭還是朋友,相信峭王會有正確選擇。”
馬悍這番話,有理有節,既給了蘇仆延選擇,同時也暗藏機鋒。所謂戰爭,當然不是指遼東,遼東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興刀兵,但白狼城會!公孫度不敢惹公孫瓚,但馬悍敢!以白狼城的地理位置,公孫瓚隻要不是政治白癡,就絕不會因為這狗屁倒灶的事而動他。
蘇仆延也慢慢冷靜下來,意識到以奪親比試來結束這件事,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不過,計劃稍稍改動一下,要真比而不是假比。這裏是他堂堂峭王的地盤,豈容人欺上門來,甩一記耳光,然後拿走屬於他們的東西?
蘇仆延與兒子目光一觸,陰陰點頭。
就在馬悍讓周倉回駐地取兵器馬匹的時候,蘇仆延也正在帳子裏與兒子密語。
“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名正言順地殺了他,最起碼也要打殘他,拔除這個烏丸大敵。二是按常規比試,他若贏了,自然是帶走那個甄府的女人及其隨從,還有一半財物,我們也可結交這個遼西強梁……”
“不!孩兒認為應借此機會,除掉這個烏丸公敵。”答頭生怕父親選擇第二個,急忙道,“去歲咱們應邀到柳城時,蹋頓曾有言,如果誰能打敗這個馬驚龍,奪取魔瞳弓,一定會成為烏丸人的大英雄,聲望大漲。”
蘇仆延沉吟不語,雖然兒子的話頗令他心動,但身為一族之長,他必須從全族及自身的利益考慮。究竟是殺了馬悍還是結交馬悍更有利,一時難以委決。若是前者,還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必須在公平決鬥中擊殺,如此才能在麵對白狼城有可能的報複時,占據道義頂端,從而得到烏丸諸勢力幫助。
想到這裏,蘇仆延對答頭道:“按慣例,最多隻能打三場,而且隻能是單挑,你有把握麼?”
答頭想起一年前那噩夢般地一箭,臉頰橫肉不停抽搐,漸漸地,表情化為陰狠,聲音從齒縫間透出:“請秘巫,下血蠱!”
……
在等周倉取兵器馬匹這段空隙,馬悍讓烏丸士兵帶他去看看即將舉行比試的場地。了解戰鬥環境,是任何一場決戰必須的先決條件,身在敵營尤其如此,馬悍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那幾個帶路的烏丸士兵,看向馬悍的眼神,既敬畏又有少許疑惑。畢竟馬悍的形象與傳說反差很大,傳說中的昆勃圖魯,差不多是一個三頭六臂的怪物。看到真人,當然不免失望——這不就是一個長得高壯點的漢家士子麼?連代表威猛的胡須都沒長,與傳說中的剽悍完全不沾邊呐。不過膽量不錯,竟敢赤手空拳,不帶任何兵器前來赴宴。
馬悍沒帶武器,並非他托大,而是因為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與聲望,此次拜訪,必然會受到蘇仆延隆重的接待,王帳接見是必定的。不管他帶什麼武器,都不能攜入帳內,須交給烏丸衛士保管。而不論是魔瞳弓、霸王重槍,還是寶馬銀箭,馬悍都不想交到烏丸人的手上,誰知道這次談判的結果會怎樣?
當然,他不帶武器並不表示他沒有武器,烏丸人打死都不會知道,他最厲害的武器,不是魔瞳弓,也不是霸王重槍,而是一條機械臂。
很快,士兵將馬悍帶到西北麵一片跑馬場,這也是烏丸人練習騎射之地,可以看到兩側都有箭靶草人,還有用以練習騎砍的木人樁,其上刀痕斑斑。
就在馬悍檢查場地,以步伐丈量測距時,場邊一側的圍欄,不知何時,倚著一個烏丸少女,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馬悍掃了烏丸少女一眼,似乎有點印象,唔,方才宴席上見過,那個大胸女子。馬悍很討厭烏丸、鮮卑等少女的髡頭,這種發式,給人一種癩痢頭的感覺,很惡心。再漂亮的女人,弄這樣的發式都會令人雞皮掉一地,還不如全剃光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