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徐秉清答完又道:“時辰不早了,讓甘六送你早些回去吧。”
徐虞雪嘴巴張了張,再抬頭看了看天光,晌午剛過……
垂下臉時,跺腳道:“我不要他送。”
她轉身便往前堂跑去。
唐笙嗅到香氣,雅仁齋後堂的飯香味愈發濃鬱,顧忌著七爺在,竟是晾著沒敢開飯。
徐秉清沒在這裏留過飯,廚子也不敢貿然來請。
唐笙胃裏空乏,便對徐秉清道:“我們走吧,我餓了。”
“好”,徐秉清低頭看她一眼。
她一句“我們”出口,在她所生活的時代,再不過稀鬆平常。
甘六卻掩了嘴角,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倒似老夫老妻似的。
這話也就心裏想想,他是萬不敢說出來的,他接過唐笙手裏的玉笛,本想問七爺,這禮還能送嗎?
卻見兩人已經默契地往前堂走了。
兩人回到徐家後,倒是沒在一起吃。
分別吃了東西,徐秉清去了書房完成陳建年要求的印題。
唐笙一時無趣,便在客房裏與小意聊起來,小意雖沒讀過書,但是畢竟是這個時代的人,諳熟這裏很多消息。
聽著西安城裏東家長西家短的故事,她有時候還有些恍惚,原先的疏離感輕了不少,覺得這裏反倒比現代的霓虹世界生活方式要簡單一些。
下午,她站在屋外的簷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這裏的空氣很濕潤,不同於現代PM2.5混雜的活霧霾,不會因那灰蒙蒙的天氣產生壓抑感。
李管家卻突然過來傳七爺的話。
他神色恭敬,手上捏著菩提串子,一張臉上盡是可親的笑意:“七爺讓您重選一處屋子住。”
唐笙被這突如其來的問候弄得無所適從。
“這兒有什麼不好嗎?”
她回頭看了一眼這間客房,幹淨整潔,家具簡單。
她沒打算接受,在她看來,這客房就很好,並且這裏比較安靜。
李維順見她麵色沒有動容,便回道:“七爺說這客房是西南、東北朝向的,冬天裏正是風口上。”
唐笙於是垂頭仔細想了想,卻回憶起高中時期的地理知識來。
西伯利亞寒流西北一路,從新疆到內蒙,途徑河套再至華北華南。
由於地轉偏向力的作用,等壓線與風向平行,應是東北風。
這地理知識不知道合不合適套用,但是看來徐秉清講得不錯,這間屋子卻當是在風口處。
李維順見她思索,沒一會兒便溫和地問:“選哪裏都可以嗎?”
李維順點點頭。
唐笙突然道:“你們七爺屋子的旁邊不還有間偏房麼?我住那裏,行嗎?”
她哪曉得這話有多麼驚世駭俗。
李維順麵上一愣,眸裏閃過不明的情緒來。
唐笙再問:“不可以嗎?”
李維順訕訕道:“我去回了七爺再回姑娘。”
唐笙挑眉,不置可否。
看著李管家走遠的身影,小意從房裏出來,已經鬧了個臉紅。
唐笙見她神態怪異,不由多問了一句。
“姑娘,您怎的這般直白?”小丫頭柳眉微皺,“李管家定是會笑話的。”
見她依舊麵色迷蒙,小姑娘扭扭捏捏絞著手指道:“您還沒進門呢,怎能住到七爺那兒去?”
唐笙額角微跳,有什麼脫離掌控而又似是而非的東西一點點扯出來。
她歎了口氣,她原本是在想,徐秉清的屋子和研景軒的有關聯,如果住的近一些,通過懷表回到2018年的西安時,不會出現像上次一樣被鎖到研景軒外的難堪。
本隻是為圖方便之舉,誰知道陰差陽錯有了這樣的失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