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她也不嫌冷。
杜梓月裏麵隻單套了一件藕荷色的旗袍,露出雪白的頸子,上邊點著塊血紅的寶石。
耳墜上一點人魚淚,倒是和純白色坎肩上的狐毛交相輝映。
一旁那下人急急道:“我說給老爺通報一聲,這大房的五太太卻是等不及。”
“五太太?”徐有才泛起狐疑之色,這大哥徐斌的五姨太突然登門造訪,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你有何貴幹啊?”
魏良自廳裏的話便傳了過來,“你說走便要走,眼下見了有人來,連自己的話也當耳旁風。”
杜梓月唇瓣瑩潤,她兩側的頭發拉成小卷,在日頭底下泛著光,“五太太不敢當,我也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姨太太。”
她幾下上了台階,也到了正廳門口,抽出薄薄的一卷水藍色絲帕來,“姐姐這話可是帶了氣兒的。”
魏良咬緊牙關,“當不起你這句姐姐”。魏良是徐有才的原配,這些年來,徐有才也算是大樣上挑不出錯,也沒背著她跟哪個狐媚子鬼混。
但是看到杜梓月臉上珍珠一般、泛著柔光,她還是忍不住嫉妒,女人,總是這樣的。
“你來做什麼?”魏良臉色依舊是暗沉沉的。
“虞雪那丫頭我看著喜歡,來瞧瞧她罷了。”杜梓月道,她今日刻意沒把自個兒的丫頭帶出來。
“大房的姨太籠絡人心的本事還真是一套一套的,我這個當娘的,都不及旁人的一對珍珠墜子。”
杜梓月一怔:“姐姐是為了這個啊,不值當的,我這次來也給姐姐帶了禮呢。”
她從纖細的手腕上抹下來個紅珊瑚手串,其他一水兒都是赤紅色的,唯中心的一點翡翠,襯著那紅珊瑚煞是好看。
魏良盯了一眼,麵色稍霽,看到徐有才還站在門口,“老爺還在那兒做什麼,怕我吃了她不成。”
徐有才還沒說話,杜梓月就格格笑起來,走過去,坐到徐有才方才的位置上,紅珊瑚串子往桌上一擱。
“姐姐這飯也沒吃多少,真是打攪了。”
徐有才見她們女人搭上了話,便也不再做停留,直直出了門。
杜梓月一番手段齊使,魏良正氣沒個發泄口,一氣兒全給她說了。不過倒不至於打徐有才的臉,隻拿徐虞雪那不爭氣的東西絮叨。
杜梓月笑得花枝亂顫,“我當什麼事呢,不過是七爺的宅子裏頭來了個女人。”
多少是沒臉的事,魏良的臉色也不是多好看。
杜梓月見她麵色鐵青,便收了笑意,語重心長道:“這四姑娘為了七爺的事操心,徐家上下哪個不知哩,他們又不是血親,讓旁係過了名下再嫁也是一樣的。姐姐莫不是要毀了這樁婚?”
“隻怕七爺瞧不上她哩。”
兩個人再絮絮叨叨說了些別的,魏良的一番氣才算順下來。
她又提出去見徐虞雪,橫豎勸勸,魏良也不阻攔。
杜梓月和徐虞雪整整在房裏又談了一個時辰,又約了明日陪她去雅仁齋瞧瞧青娘,再去街上的鋪子逛逛,徐虞雪麵上這才雨過天晴。
徐虞雪心頭覺得奇怪,這杜梓月向來同三房沒什麼交情,與青娘也不熟。怎麼對陪她去雅仁齋的事這樣上心?杜梓月隻道是去替徐斌挑玉石料子,下個月給徐有才做壽禮。
徐虞雪這才心安了。
…………
唐笙蒙被睡了一覺,當身體極度困乏的時候,隻有充足的睡眠能讓精神煥發出來。
四五個時辰過去,連午飯都生生錯過。
小意進來了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