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講，我根本……根本……”
徐虞雪跺腳，卻因被對方戳中心思，又羞又躁，根本說不出後來的話。
“根本什麼？是根本不喜歡七爺，還是根本沒把堂兄妹的身份當一回事呢？之前陳攏梅想抬兩個人進徐家三房的門，那兩個姑娘要模樣有模樣，要家世有家世，七爺尚且瞧不上，你覺得就你這麼個小丫頭，也能入七爺的眼？”
杜梓月辭色咄咄逼人，左手的帕子擰在胸前，右手一巴掌便上去。
“啪！”那利落的脆響，讓屋子裏的人皆是一震。
連丫頭繪香都覺得不可置信，這五姨太雖然性子刁鑽了些，與大房其餘幾個姨太太不親，可動手這事卻是從沒有過的。何況徐虞雪雖說與她差了輩分，可到底是徐家二房的人，自是不應她插手。
可是杜梓月人已經打了，且打的毫無懼意。
“你打我？”
徐虞雪撫上臉上瞬間燒紅的印子，唇角發抖。
杜梓月冷笑一聲，聲音卻出奇的輕柔，“我是替你母親魏良教訓你。”
她幽幽地道：“有些事該管的管，不該管的，便是是狗拿耗子。自然，你若心中不忿，往後也不必顧著情分喚我一聲五嬸兒，沒的亂了輩分。你既叫你大伯的正房夫人一聲大伯娘，喚我一聲五姨太便是了。”
徐虞雪喃喃道：“原來真是你做的。”
“要去告狀？門在那邊，隻要你前腳說出去，我後腳就把徐家二房的四姑娘，恬不知恥的心思揭露於人前。借過到旁人名下嫁進三房，魏良倒是為你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籌謀之前，將這事傳出去了，你覺得你還有這個好命成為七爺的人嗎？”
“小姑娘家家，太衝動可不是好的，就該拿這些個茶梅子堵了你這口快的舌頭。”
杜梓月依舊不依不饒，徐虞雪沒想到她會大方承認，且拿這件事來封她的口。她一向沒經過什麼事，不曉得人心險惡，還可以當麵背後兩幅做派。
當即臉白如紙出了門，自徐家大房的宅院離開，什麼沒跟她大伯娘告辭一聲。
繪香提醒五姨太這樣做或許不太好，“萬一她真的說出去了呢？”
杜梓月嫣然一笑，“沒憑沒據的事情，就憑那丫頭的一張嘴，翻得出什麼乾坤來？”
她翹起蘭花指，拈起小碟裏的一顆茶梅子，細細看了看上麵的粗糲紋路，指甲掐破那梅子，“她說與不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雅仁齋已經辦砸了，下個月徐有才做壽，老爺提一提這事，想必二房的也會響應，這七爺還是不是雅仁齋的當家，可就說不準了。”
繪香不解，見她五姨太麵色極為暢快，小心翼翼試探道：“那不過是一批訂單罷了，沒有五姨太說的這般嚴重吧？”
“你懂什麼？”杜梓月指背撫過鬢發，眼裏陡然放出奇異的光彩來。
這當然不是一筆普通的訂單，陳建年是什麼人，那背後的程百森更是了不得的人物。
有了他們的支持，雅仁齋定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本來，如若雅仁齋沒有和守承堂掙下這筆訂單也就罷了，可是爭下了，又毀掉了。
得而失之，才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所在。
那繪香被她斥了一句，便再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