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時候,也不過換湯不換藥罷了。
後來上來的菜品擺在精致的小碟上,都是些生魚片、醬菜、天婦羅,具有日本特色的小食。
那位李先生倒是沒怎麼抗拒,一道道都逐一品嚐。他吃相斯文,顯然對這些食物並沒有興趣。反倒是匹斯麥,吃的津津有味。
匹斯麥又為自己重新倒了一杯清酒,學著這個中國男人正襟危坐,道:“老板是個極其愛國的人,國家的意誌,就是他個人的意誌。如今國家意誌所向,我們是商人,無利不起早。內陸要打開這樣的市場不易,我們有門路,他們肯接,這其中經了你我這一茬,擼去個二三成,實在不成問題。”
那位李先生聞言搖頭失笑,看出匹斯麥一計不成,又準備以錢財利誘,心思一轉,便順著他的口吻道:“幾個月前的司家或許願意,但是如今的司家卻是不同,司家那位少東家有之前東北軍方的背景,恐怕得費一番功夫。”
匹斯麥麵上一震,他雖然人脈還算廣通,但是卻沒聽說過此事。此事由這個中國男人一提,他便心思微動,日前,日軍已經攻入山海關。這消息即便是傳過來,也引不起那些麻木的人多大的恐慌。之前在東北未曾建立滿洲國的時候,盤踞的軍方勢力,確實不容小覷。這個中國男人能提出司家的少東家有軍方的勢力,隻怕那人在軍中的勢力不小。
匹斯麥是個商人,善鑽空子,凡事自不必迎難而上,他當即摒去負麵情緒,也是笑著講道:“除過司家,還有徐家,那個家主年紀尚輕,你們中國人都說年少輕狂,可是年輕人也最知道害怕,那位病體殘喘,隻要稍加恐嚇,自然會向我們屈服。”
那位李先生心頭不屑,麵上卻是笑意更深,“徐家的先老太爺,曾經帶頭抵製過黑煙土,雅仁齋如今的當家本就秉承兩代人遺誌,更不是個好啃的骨頭。”
“單薄的年輕人,病體殘喘,這種人隻要稍加恐嚇,自然就會屈服了。”
匹斯麥一壁說一壁打量著這個中國男人的神情,卻見他從頭到尾都說是一個儒雅的模樣,拇指指腹摩擦著空白瓷酒杯的杯沿。他方才刻意將自己展現的淺薄無知,以誘他上網,可是不期然對上男人的眼睛,又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人從一開始就看透了。
李先生對他的狂妄之語,不置一詞,倘稍微有點兒見地的人便都知道,一個能夠傳承百年的家族,不言而喻,其必是根基深厚、人脈通廣。
匹斯麥即便再妄自尊大,也不至於大放厥詞,說出這等狂悖之言。能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刻意暴露自己的愚蠢,讓對方覺得和這樣的人合作有利可圖。
是以那個中國男人也不點破,隻是笑看他一眼,卻仿佛洞察一切。
…………
徐虞雪找到司梨亭的別館時候,著實將她嚇了一跳。本以為不過是個普通的西洋小樓,可她不過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便有兩個裝束簡單、神情嚴肅的男人出來,嗬斥她來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