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淵殿。
氣氛壓抑地有些沉重，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對視間白戈麵不改色，“龍主節哀。”
站在一旁的乙雋臉皮一抽，差點兜不住笑出聲。
確實不合適，畢竟金焱可能要哭了。
“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金焱的臉色沉到冰點，白戈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空手而回就說明是真的留不住。
白戈搖頭，沉重的表情仿佛感同身受金焱的痛苦，“黑涅殘暴，不知道從哪裏修習了煞氣突破了無階靈氣，我去找的時候，那母獸已經被壓在坍塌的山體下，連一寸骨頭都找不到了，最後還是我和戰蒙聯手將他殺了。”
說話間，他不知道從哪兒撈出了一撮黑色的頭發遞過去，“隻在石堆下找到了這個。”
還好銅牙穀回來前從白美美頭上割了截頭發回來，清清那一頭純黑柔亮的頭發那麼漂亮他怎麼舍得割。
黑色的頭發……
聖族大陸隻有清清是黑色頭發……
金焱瞳孔一縮，掌下的石椅一角直接被捏碎了下來。
“白戈，不會是你自己將那母獸藏起來了吧？”唯恐天下不亂的乙雋涼聲笑道，“畢竟雪白的肌膚，純黑的頭發，這麼誘人的母獸沒幾隻公獸抵擋的住。”
白戈眼皮一抽卻沒有動怒，而是老神在在地笑了聲，“鷹王沒有誠心幫龍主分擔，現在卻有閑心在這裏說風涼話，你要是覺得懷疑，大可以自己去問問你自己的配獸，她可是全程緊緊跟隨著我，目睹我是怎麼為了給龍主的母獸報仇受了傷。”
白戈挑著眉梢，笑得賤賤的，故意把緊緊兩個字說的又慢又意味深長。
他是看不上那綠頭發的孔雀族母獸，但能膈應乙雋，他不介意惡心死他。
果然，前一刻還皮笑肉不笑的乙雋當場冷了臉，眉眼間有隱隱的殺意騰現，不過白戈現在可不怕他，他可是為了龍主受了傷，這是功勳，乙雋想打他，金焱也不會願意，而且要不是乙雋和兩大獸王阻攔，他已經親自踏平了銅牙穀，唐清可能也不會死，哪有現在坐在這裏盯著一撮頭發黯然神傷。
金焱現在的心情估計都恨不得拿三獸王來獻祭了。
白戈鼓了鼓後牙槽，又加火又加柴，“那綠皮母獸在被黑涅抓走時還一直喊著啊焱啊焱的。”
金焱猛地抬頭，金燦燦的瞳孔下，有近乎將人吞噬的沉色。
白戈在心裏打了個激靈，見好就收，難掩悲傷地安慰道，“將死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最重要的人，我想著她死的時候心裏最想見的人應該就是龍主您。”
金焱沉默了會兒，然後徐徐抬手停在半空，白戈後脊一涼，驚出了一身薄汗，後又定了定神，以他滴水不漏的水平應該不至於被看穿。
果然，金焱停在半空的手僵持了那麼一會兒，隨後輕輕一揚，白戈手裏的頭發自發地飛到了他手中。
死了……
金焱怔怔望著手中的‘遺物’，想起過往種種，眼底醞出了水霧。
離的近的乙雋驚的下巴差點掉了，金焱從出生至今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如今卻為了一隻低級獸族的母獸哭了？
他這是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