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凝眉看了許久都不見水麵上有任何異常,除了水流潺潺流動的細紋什麼都沒有。

她籲了口氣,繃著的神經緩緩鬆了下來,原來是看錯了。

不過她也不敢直接拿手去掬水了,四周找了找,尋了一根不算長的樹枝,探到水麵下輕輕攪了攪,樹枝完好無損,既沒有斷也沒有被腐蝕,她這才放心地伸出手,打算捧把水洗把臉再看看哪裏能找到出路。

纖細的手指點在水麵上,撩開了一圈細細的漣漪,她彎下腰,剛要湊近水麵,卻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流直逼而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飛速往後退去,可那熱感來的速度比她想象還要迅猛鋒銳,她連一步都沒逃離,就看到平靜清澈的水麵下一團燃著金光的火焰直衝而上,以肉眼可見的飛速,朝著她的門麵直逼而來。

她瞪大了眼,跌坐在地,忘了呼吸。

金焱幾乎是跟著神火一起飛出水麵的,一雙金燦的瞳孔內光是殺氣的威壓就震的水麵如燒滾的沸水翻動起來。

神火在他的催動下,勢如破竹,就要擊上跌坐在地目瞪口呆的的瘦弱母獸。

母獸?

他定睛一看,幾乎是怔愣地呆了眼。

怔愣不到一瞬,他猛地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將已經擊出去的神火飛速鉗住,但因為強大的蓄殺力,他一擊沒控住,驚慌失措之下,逼出了胸口的龍丹。

龍丹飛上半空,光芒熾烈燃燒,像隻吞金獸,將金焱手中那一道神火轉瞬吸收了個幹淨。

金焱呼呼喘著大氣,臉上還有未散的驚懼和顫抖,不是累的,而是嚇的。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毫厘之差,他就殺了她,殺了他的清兒,還是灰飛煙滅的那種。

他像個傻子一樣,杵在原地怔怔的,難以置信的,還有些膽戰心驚的後怕,但更多的卻是近乎貪婪地,望著近在咫尺,坐在地上同樣嚇的忘了動彈的母獸。

他眨了眨眼,沒有消失。

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步,還是沒有消失。

他不敢笑,就怕是場夢,得意忘形會被驚碎了。

“清兒……”他蹲下身,輕而又輕地喊道,輕聲細語的樣子飽含嚇到她濃濃的愧疚和不忍。

唐清聽見了聲音,僵硬地吞了一口卡在喉嚨許久的幹澀,她渙散的眼神漸漸聚焦,這才看清了眼前襲擊她的公獸模樣。

先是一怔,而後黑白分明的眼睛驀地睜大,下意識地滑出難以置信的聲音,“阿焱?”

“是我!”金焱激動的差點喜極而泣,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中溫熱的,軟嫩的觸感實實在在地提醒了他,眼前的母獸真的是清兒,是他心心念念的母獸。

她沒有死,在他幾乎萬念俱灰的時候又回來了。

驚喜過後,他微微眯起金眸,心頭浮開一抹晦暗。

白戈,戰蒙,好樣的,一個騙他!一個瞞他!

最好連實力也能承受的起欺瞞他的代價。

唐清完全不知道金焱此刻的內心已經想出了上百種將白戈大卸八塊的辦法,她眨了眨眼,確定沒有認錯,又驚又喜地揚起唇角,隻是弧度才拉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地縮了縮手。

察覺到她的抗拒,金焱緊張的心都揪起來了,“清兒,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以為是入侵的獸人,你別害怕,我就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