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寧也不矯情,部落中對有孕的雌性一向優待,沒理由自己懷孕還沒了這個待遇了。
她懷上了狄的孩子,是他的骨肉,緊張一點是應該的,如果不緊張,自己才不想為他生孩子呢!洛寧傲驕地想著。
洛寧過上了隻動口不動手的生活,天天早睡晚起,無聊就在狄的陪伴下,到處走一走,指點別人擠葡萄汁裝壇子釀酒,或者到田間巡邏一番,吩咐幾個留守農田的野人除草鬆土澆水,偶爾還過去指點一下捏陶壇。
狄安排事務,沒空陪她的時候,部落就有幾個一同懷孕的雌性陪著她做點手工法,然後聊天講故事。
自從那天講了金甲神人的故事,眾多雌性總會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什麼是小世界?朝廷又是什麼?別的世界又是什麼樣的?
洛寧聞語便有了興致,常常給他們講些小故事,尤其是神怪小故事,最得她們歡喜。
偶爾興之所致,她還把部落一群幹不了活的小孩子集中一起,給他們與孕婦們教學識字。
這個識字不僅僅小孩子學,幾個小組長與阿狄有空也會過來聽聽的,他們對洛寧動不動畫圖寫字做的記錄很感興趣,洛寧也希望這些人識字後,以後溝通不僅僅可以通過說話傳遞,文字交流也可以呀。
冰湖部落的族人們有條不紊地過著冬季,帶著鐵刀出逃的阿昌卻在彷徨與恐懼中度過。
離開冰湖部落幾天,他並沒有馬上尋找部落投靠,而是逃得遠遠的,逃出了冰湖部落的狩獵範圍,自個尋找了一個小洞穴棲身。
有了鐵刀,狩獵野獸還是沒問題的,但孤身在外,吃隻能吃生肉,渴了隻能喝冰水,沒幾天,阿昌就過得這種日子過得實在太難過了。
大冷的天,沒有半點熱食可以下肚,渴了也隻能喝冰水,半口下肚,身上就不停地打著冷顫,幸好他曾跟著首領與幾個小組長一道,學會了鑽木取火,如果不是會取火,他連晚上都捱不過去。
因為遠離了火山山脈,這邊的氣溫至少要低下幾度,他棲身的小洞穴剛好在一個山穀的風口上,天天晚上寒風呼嘯,一陣又一陣的怪異的聲音總是時不時響起,這把阿昌夜裏嚇得夠嗆。吃不好睡不好,不到幾天下來,阿昌的精氣神便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個時候,他終於發覺,有一個可以依靠的部落,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可是,他做下的事情,還能挽回嗎?
阿昌後悔了,這個時候,他還能再回部落嗎?
阿連死了,他也逃了,那個阿顓不知會在首領與組長麵前怎麼編排他呢?
阿昌悔恨交加之中,連打獵都沒精打采的,心裏想著,要不要悄悄回去看看?是不是真要償命呢?
如果不用償命,隻是讓他做苦活重活,他也心甘情願呀!
阿昌知道,部落裏是不會設奴隸的,那些俘虜擄過來,到現在也沒受過什麼苦,即使是涪族那些奴隸,雖然幹的活不輕鬆,但每天該怎麼吃就怎麼吃,不管是組長還是首領,都沒人打算虧待他們。
自己回去,如果跟那些人一起幹活,他覺得,比起一個人孤身在外,打獵回來喝不到熱水,受傷沒人照料,那些人的生活比現在的自己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