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野豬抬進來之後,丁璿麻利地抬起巢頊的右胳膊,然後摳出他的小拇指。
看著那冒著寒光的利爪,丁璿表示非常滿意。
她捏著利爪,快速在箭豬身上一劃。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樣了,可謂是輕車熟路。
但是令丁璿意外的是,那麼厚的皮子,就這麼一劃,便皮開肉綻。
這效果不比吹毛立斷的匕首差。
關鍵是不用保養,也不用打磨,隨時都能用。
解剖這種事情,對丁璿這個醫生來說不是難事。
但是要用巢頊的手來剖,這才是困難的地方,那叫一個小心翼翼,那叫一個凝神靜氣。
剖個豬皮,愣是弄出了法醫的既視感,生怕自己稍不注意破壞了現場。
好在特別複雜的血管手術,對丁璿來說都不是難事,控製雙手的力度,一向都是她的強項。
她愣是用別人的手,將箭豬的兩張皮,完整地剝了下來。
丁璿打量了一下,這麼大的兩塊豬皮,不光可以做工具包,還可以做兩雙鞋了。
皮鞋肯定比草鞋來得更加柔軟舒服,也能更好的保護雙腳。
丁璿還是第一次對著兩張豬皮,露出那種癡漢笑。
不流落到蠻荒,她是做夢也不會夢到自己會有這一麵。
看什麼東西,都想要加以利用。
遇到好的材料更是比看到帥哥都還要更加賞心悅目,心生歡喜。
如果再有點正常人吃的東西能夠填飽肚子,那麼那一天恐怕就是豔陽天,令她渾身都有力量。
好家夥,這標準簡直低到塵埃裏。
在R國的時候,她有自己的辦公室,到了時間要喝咖啡,睡覺的時候沒人敢敲門。
助理在她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喘。
她覺得自己是非常平和的,但是助理見到她就是跟老鼠見到貓一樣,不知不覺便往後縮。
看著眼前這為了兩張豬皮就如獲至寶的自己,她才驚覺,那個時候的自己確實是高高在上的,畢竟低到塵埃這種事情,是真的要到了塵埃裏,才能感受到的。
豬皮取下來了。
還要將豬毛去掉,然後進行鞣製,最後才能使用。
否則幹了就是一張硬皮,肯定是無法做任何東西的。
不過這都是明天一早的事情了。
當務之急是如何將巢頊的手給悄無聲息地還回去。
之前她都是光明正大的拿來用的。
但是現在她和巢頊的關係挺微妙的,一說話就是互相嗆聲,彼此誰也看不慣誰,誰都滅不掉誰,反正就是這樣互相利用的吊著。
若是這個時候巢頊睜開眼睛。
還真是有點尷尬。
丁璿拿著巢頊的手,然後緩緩放回他的懷裏。
正在準備悄無聲息地站起身來,然後去睡覺的時候。
巢頊的眼睛倏然睜開。
然後那淡棕色的若琉璃一樣純淨而冷淡的眸子就這麼靜靜盯著她。
這一幕無比熟悉。
丁璿下意識將腦袋往後退了一點。
但是想象中的巴掌沒有呼上來。
那冰冷的目光卻像是將他自己給凍住了。
巢頊就這樣安靜盯著丁璿。
兩人保持著咫尺之遙。
被貓科動物盯著,那滋味,別提多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