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頭熊是與你締結過靈契的獸?”風沐離仍是不解。
“……不是。”蚩尤回答,“猙才是。”
“那頭熊呢?”風沐離追問道。
“是我的真身。”蚩尤仍然淡定沉著的回答。
“……”
這話題繼續不下去了。
風沐離後退了一步,“你再變一個給我看看。”
蚩尤睥睨著她。
巫族的真身,豈能以這樣的理由隨便顯化?
“變一下嘛,好不好。”風沐離突然放軟了聲音,抓起他的手搖了搖。
這種時候,人就要學會能屈能伸,還要學會充分利用女人的武器——撒嬌。
蚩尤震驚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一頭巨大的黑熊站在山穀之巔。
隻見黑熊有四五米高,隱隱有金色的氣流圍繞在它身上流轉,咆哮一聲,頓時有驚天動地之勢。
那天在禁地中,她被修蛇送上來的時候,也是聽到了這樣的咆哮聲,當時她還很奇怪是什麼野獸能發出這種震天動地的聲響,但上來後她什麼野獸都沒看到,隻看到了蚩尤一人。
想來,當時發出那聲響的,就是他。
化為黑熊的蚩尤緩緩蹲下身來,將一隻熊掌貼在地麵上,示意風沐離站上去。
等風沐離爬上熊掌,他將她放在自己的背上,接著四腳落地,瞬的起跳。
強烈的顛簸差點把風沐離甩下去,她緊緊抓住黑熊背上的鬃毛穩住身形,下一秒,蚩尤帶著她在山崖間跳躍,穿入穀底,又爬上山巔。
“啊——”尖叫聲回蕩在禁地的山穀之中,驚得剛飛回神樹的鳥群,再一次撲棱著翅膀四下飛散。
漫山遍野的瘋玩了一陣,重新回到地上,蚩尤放下風沐離,解除獸形。
金芒消逝,戴著麵具的蚩尤重新站在她的麵前。
風沐離仰頭看著他。
蚩尤垂眸看著她。
夕陽西下,漫天霞光傾灑在山崖之巔,勾勒出兩人的輪廓,視線仿佛穿過亙古的時光,交織成一副永恒的畫卷。
回到部落,寨子裏來了陌生人。
一個和女姑差不多大的少女站在眾人中間,正在和女姑吵嚷著什麼。
她的裝扮和僅用粗葛麻布條或是獸皮遮住隱私部位的九黎族人完全不一樣,她身上穿著的貫頭衣是用柔軟的細麻布織成的,腰間係了麻繩束起,她的頭發上甚至簪了一根外形樸素但質地圓潤的水玉發簪。
可以看出她來自於一個更加富足,甚至擁有文明的部落,而這種高人一等的優勢感,時時刻刻都會從她嬌俏又倨傲的神情中顯示出來。
這樣一比較,站在她身邊的女姑更像是一個原始人。
盡管有稚鳥五彩羽毛裝扮在蓬鬆烏黑的頭上,但她身上圍係的獸皮不僅顯得髒而且還皺巴巴的,更重要的是,長期背負著九黎族和女姒一族沉重的責任和重擔,讓女姑看上去更加謹慎持重,但同時也缺少了幾分這種屬於少女的特質——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