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伽藍玨隨母親回了大荒城,隻在薑家老爺子生辰宴時才會偶爾去聖靈大陸,但兩人的關係卻未受影響,賀春曉還想辦法委托白家人為他們煉製了一對傳音海螺,隻要他們處在同一片大陸上,就能通過海螺對話。
賀春曉知道自薑苗死後,伽藍玨和自己父親的關係就不太好。薑家遭到貶斥後,他因為擔心伽藍玨的處境,特意求自己的叔父給他安排了一個巡察使的身份,以巡查大荒城農場的借口來了這裏。
之後兩人一直保持聯係,一起籌劃了竊取控魂鈴的計劃。當策劃其中的一些細節時,賀春曉和伽藍玨的意見首次出現了分歧。比如今天早上死掉的那些女奴,賀春曉當時就覺得應該想想別的方法。
但他最終還是被伽藍玨勸服了,他雖覺得伽藍玨現在有些激進,但並未多想。
直到今天,當伽藍玨對自己說出那些所謂的玩笑時,他清楚的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蔑視和不屑。
伽藍玨是在蔑視那個女奴嗎?還是在蔑視他?
不管是哪種,都令賀春曉感覺不太舒服。他知道身邊的貴族都是有些驕傲的,他們的先輩早早跟隨了聖皇,聖皇因此給予了他們權利和地位,還說他們是被天神選中的人,生來就比那些平民高貴,奴隸則是最低等的存在,是肮髒卑賤的。
賀春曉從小被這麼教導,他總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對,但又迷茫的想不明白其中關鍵。
伽藍玨對誰都彬彬有禮,對平民和奴隸也很和善,他就一直覺得他們是最相似的,是最好的知己。
可今天他突然不確定了,他們真的是知己嗎?
辭行很順利,本來他前幾天就已經和伽藍文瑞說過要離開的事,今天隻是來打個招呼。
伽藍文瑞心不在焉,兩人客套了兩句賀春曉就離開了城主府。
賀春曉回到宅子時,仆從們已經套好了車馬,需要帶走的東西也都已經打包好。
那個小巫女和香木都打扮成了侍女的模樣,而那個厲害的銀發青年和灰發青年都穿上了護衛的衣服。
小巫女眼睛滴溜溜的一直看他,表情似笑非笑。賀春曉被她看的有些不明所以,剛想詢問就聽她脆生生道:“賀公子,霜晧昨晚的比試您還滿意嗎?”
賀春曉一愣,這才想起來答應給他們解藥的事,回身吩咐自己的管事拿了一個小瓷瓶過來。
“答應你們的事我當然不會食言,這裏麵有十顆解藥,再多的我也沒有了。”
白璐接過解藥道謝。賀春曉看看霜晧的發色,吩咐道:“大家都戴上帽子遮住頭發。”
眾人領命,最後兩個護衛從一間廂房內抬出昏迷的彩衣問道:“少爺,她怎麼辦。”
賀春曉皺眉,“把她放在我的那輛馬車裏。”
伽藍玨和昨天一樣穿著仆從的衣服,聽到這話不悅的皺眉看向賀春曉。
大荒城很多人都認識他,所以他肯定是要躲在馬車裏的,但賀春曉居然要把這個女奴也塞進馬車,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賀春曉看到了他不悅的眼神,卻什麼也沒說,轉頭看向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