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時候女孩已經顧不得到底是誰遭遇了那隻蛇，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幾乎是小跑著推開了那獸皮簾子。
揮開獸皮簾子的一瞬間，絕望而驚恐的老人躺在地上痛苦地佝僂著身子，仰麵朝天的瞳孔清晰可辨已經徹底渙散。
這畫麵嚇到了毫無心理準備的女孩，她尖叫一聲，卻喊不出什麼話來，隻能再度持續不斷地尖叫，最後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了地上，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裏大顆大顆的掉落。
被聲音驚嚇到，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山洞。
李茉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她看著圍聚洞口卻不敢進入的人群心裏一緊，揮開了人群直接衝了進去，其他人也都讓著讓路，隻是等她進去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在那裏了。
族長山，月，晶石，白石，巫樹，骨，該有的人都在，但是所有人都圍著痛苦的巫石卻束手無策，對她腿上的咬傷毫無辦法。
李茉目光有些呆滯地衝了過去，緊接著就受到了所有人的矚目。
大家就像抱著最後一根稻草似的看著她，但是李茉什麼也看不見，老人已經昏迷了，緊皺的眉頭，似乎留下了永遠的痕跡。
心髒“砰砰砰”地亂跳，已經毫無章法，李茉竭力用最後的理智從腦子裏扒拉出了毒蛇咬傷後的急救辦法，即便憑著最基本的判斷能力，她心裏的某一個聲音已經下了定義。
清理傷口，吸出毒血。
她吸一口吐一口，嘴裏的血腥味混著毒血的異味，讓人覺得格外作嘔，心理強烈的排斥感幾乎要逼出生理淚水，但她仍然強忍著，渴望著奇跡發生。
隻是奇跡之所以稱之為奇跡……這句話已經被說了無數遍了。
奇跡沒有發生，李茉隻能感受著血管處，本就微弱的跳動感一步步停止，最後連肌膚都變得冰冷。
沒有人上前阻止她，也許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也許是不相信這個畫麵的發生。
李茉還彎著身子，隻是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即便低著頭把唇對著那處傷口，吮吸的動作也無法進行。
畫麵已然靜止的動作，看起來像是一個虔誠的吻。
一隻手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接著從肩膀開始慢慢環繞住她，李茉的身體感知終於察覺到了溫度，背上輕輕攀附的重量仿佛一下子把她從地獄帶回到人間。
獸皮上跟她用同樣的草木汁液清洗過的氣息告訴大腦是熟悉的人。
李茉本能地微微偏頭，與來人額頭對額頭，臉上的表情近乎空白，維持許久的姿勢，身體重於沉重的發出抗議。
堅抱住閉著眼睛不肯說話的女孩，默然無語的環顧了一圈，周圍站立著的人們，從喉嚨裏慢慢的發出一個字音。
字音慢慢會集成句，伴隨著獨特的韻調，凝聚成歌，悲傷的旋律讓所有人感同身受。
堅一遍一遍的唱，慢慢的，所有人低聲唱起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