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離國,知道岱小溪這號人呆在他們皇宮的人並不算多。
但所有知道她存在的人,都在陳請一件事,就是不要把這丫頭放在國主的寢殿裏。
這不合適。
岱小溪也覺得這不合適。
隻有一個人覺得這合適。
就是離國國主自己。
但隻要他覺得合適了,這事兒就板上釘釘了。
在沒接觸之前,岱小溪隻認為國主啊、陛下啊、皇帝老兒啊這樣的,都得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威嚴的要死的~
她還沒遇到過像清客這樣的。
在沒有見到清客之前,岱小溪隻覺得自己又特麼倒黴催的變成人質了。
但見到清客之後,她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的,可是她心裏更加沒有譜了。
清客這樣的人,如果是同伴,那是她的幸運,但成為對手,那就要提高警惕了。
根本就摸不準他下一步究竟想幹什麼。
這太可怕了。
她與清客雖然共處一個寢殿,但是寢殿也大啊,說不見麵還真就見不著麵。
隻是聽說外頭那些離國的臣子們已經要瘋了,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是把岱小溪當成了魅惑他們國主的妖孽~
岱小溪聽說的時候,正吃飯呢,差點兒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破了!
妖孽?!就她這樣的,說她妖孽對得起誰呢?
有她這麼倒黴的妖孽嗎?
但臣子們的心理相當矛盾,一方麵,他們覺得岱小溪這樣留在國主寢殿不合適,非常不合適。
但另一方麵,也是臣子們不敢妄議的一方麵。
那就是,他們國主到現在也沒個子嗣。
別說是子嗣了,他們國主就特麼沒立過什麼妃嬪!啊!!
愁死了!你說能不愁麼?!
一國國主,難道不是應該到了年紀就成家,成了家趕緊生他個十個八個的嗎?
這樣民心才能安定啊!
可你看現在~他們離國整日要對抗那個王八蛋楚慕河也就算了,還要成天憂心自己的國主一個不小心就厥過去了~
就算不厥過去,到現在也沒個太子在那兒,一幫老臣子的心都要操碎了!
岱小溪是不知道情況有多麼複雜的,她隻知道她不想當妖孽,不想被人誤會。
尤其人言可畏,傳著傳著就不一定傳成什麼樣,傳到哪裏去。
楚慕河聽到怎麼辦?
岱小溪覺得他一定會相信她,但她不保證楚慕河能夠淡定。
畢竟大炎國和離國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這寢殿大啊,也冷,但岱小溪卻沒怎麼被凍著。
聽宮女們說,這寢殿以前是從不會燒地龍的,可自打岱小溪來了之後,就燒了,不過隻燒她住的這個屋子,至於旁的屋子,該怎麼冷還是怎麼冷。
岱小溪想起清客那張總是病態發白的臉,心裏不好受。
“為什麼不偷偷的燒呢?他這樣,會凍壞的!”
岱小溪也跟宮女爭執過,但宮女的回答是:以前曾有位掌事自作主張把整個寢殿的地龍都給燒起來了,還燒得旺旺的。
可是下場卻是被拉出去,打了一百大板。
“最後咱們去尋的時候,人都已經不行了,打板子這種事,也是分勁兒的,行刑的人自有上千種法子。”
“可究竟要不要取奴才們的命,終究還是主子說了算的。”
宮女們回話的時候,根本不會抬頭看岱小溪的眼睛。
這離國皇宮的規矩大,很大。
岱小溪覺得,清客一個在別人嘴裏已經是快死的人,怎麼還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讓別人都害怕呢?
“那你帶我去掌事那裏吧,我去說。”
岱小溪想的是,這事兒由她來做,要是做對了呢,那人就不會再受凍了。
要是做錯了呢,她也不怕被人打一百大板。
反正她隻是個過客,過客沒那麼多的計較。
岱小溪雖然不是他們離國皇室的什麼人,但她說話還是有分量的,宮女們不敢耽擱,直接領路,把人給帶過去了。
現任掌事一聽,差點兒當場閉氣!
“您這是要我的命啊~奴才哪兒得罪了您,您直說,這樣折騰奴才,奴才真的是,真的是……哎喲!”
岱小溪被他喊得眼皮子直跳。
她抬手按了按額角,提議道:“要不然你出去,留我自己在這裏,我一個人操作,一個人當,要打要罵,都有我~”
這倒是可以的,現任掌事是個肥差,是跟外頭某位大臣賣了人情才撿了現在這個差事,他也是要看外頭那些人的眼色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