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土路四處張望,南安羽在一處小土堆上找到了那棵花椒樹。
花椒樹半人多高,一串串紅紅的小果子掛在枝頭,長勢喜人。
她展開笑顏,正要伸手摘上幾株時,一顆小石子突然砸到自己後腦勺上。
“喂!不許你碰!”稚嫩而凶狠的童音從她身後響起,南安羽揉著後腦門轉頭,看見個渾身髒兮兮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
他手裏還拿著一把小石頭,站在南安羽十步開外的地方警惕盯著她,似乎她敢再動手,還會繼續朝她扔。
他身上的獸皮極不合身,不知道是從哪兒淘來的,光著的腳黑乎乎的,一頭雜亂的小頭發髒的打結,頭頂長著兩個稚嫩的小角,臉很瘦,但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小小的嘴巴抿著,模樣像隻又凶又奶的狼崽子。
南安羽沒跟他計較,而是問他:“這是你的?”
小孩抬起下巴,“沒錯!”
“那我可以摘幾個嗎?”
“不可以!”小孩強硬拒絕,藏不住表情的臉上滿是對她的厭惡。
?南安羽頭頂緩緩升起個問號,這小孩怎麼對她惡意這麼大?她們好像沒見過吧?
“你父母呢?”她環顧四周後才發現,這棵花椒樹後邊是一間似乎荒廢已久的茅草屋,屋頂破了一個大洞,但從門口的小小腳印來看,這裏就是小孩的家。
聽到這句話,小孩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小臉立馬漲紅,瘋狂朝她扔小石頭:“你快滾!不許你在我家門口!更不許你摘我的東西!”
南安羽被他打的連連後退,他的力量雖小,但石頭打在身上也很疼的。
“喂!小屁孩!你講點道理!”
她伸手抵擋,心想這是什麼熊孩子!
隔壁石屋裏的雄性獸人聽到動靜,走出來大聲嗬斥:“羚石頭!你在幹什麼!是不是想挨打!”
不等他走過來抓他,羚石頭瞬間丟下手裏的石子,一溜煙跑的沒影。
“你沒事吧?”
羚羊獸人好心詢問,南安羽揉著被打疼的胳膊,心裏雖不爽,但還是回應他的好意:“謝謝你啊,我沒事。”
獸人點點頭,“下次遇到他使勁揍就行,這小崽子無父無母也沒獸人管,不服管教的很。”
聽到這話,南安羽頓了一下,原來是這樣嗎。心裏的氣憤逐漸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幾分五味雜陳。
她忍不住多問了幾句:“他的父母去哪兒了?”
“死了。”獸人的話匣子被打開,見她是個漂亮的小雌性,也忍不住和她攀談,“好幾年的事了——”
“羚焦!再不回來你就滾吧!”石屋裏傳來雌性的怒罵聲,羚焦悻悻,不敢再多說話,“那個你想摘那東西摘就行,沒人要的,不用聽那小崽子說的,我先回去了!”
南安羽謝過他,一個人站在原地忍不住發呆。
羚焦的話雖然不是說她,卻也戳在她心上,自己小時候不就是這樣嗎…隻是好在有福利院還可以收留她。
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和她處境相同的孩子。
忍不住輕輕呼出一口氣,打量著眼前的茅草屋。
裏邊什麼的沒有,隻有角落裏有張髒兮兮的獸皮,旁邊還有發黴了的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