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
蓉城的六月就像個喜怒隨心的姑娘,說哭就哭,說笑就笑。
明明剛才殘陽烈照,這會兒烏雲蓋頂,看樣子就要下一場瓢潑大雨。
唐依把帽兜一蓋,飛揚的短發倒是不懼這點斜風細雨。一踩踏板就要滑出去。
她才將滑板丟到地上,就被顧老師喊住。
“小依,下雨了,打個傘再回去。”
唐依瞧了一眼他手上捆得整整齊齊的黑色雨傘,沒有伸手拿。
俏皮地一轉身,唐依打趣:“顧老師,你還是自己打吧,我年輕不怕淋,拜拜。”
說著哈哈一笑,帶著滑板一跳,越過台階衝進了人群。
顧老師搖搖頭,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
“出校門滑慢點,外麵車子多。”
“好的。”
唐依朝他揮揮手,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家離學校十分鍾的路程,這段路她走了兩年多,眯著眼睛走也不會出事。
唐依得意地想。
不要說隻是下了一點小雨,就是大雨傾盆,她回家也不一定把衣服打濕。
腳在地上一撐,像個入海的魚,離弦的箭,在校門柵欄開了兩人寬的時候“呼啦”,帶著晚間剛起的涼風,躍入空中……
轟隆隆,劈——
一個Z字形的閃電,瞬間和躍起唐依無縫銜接。
唐依聽近處的同學驚呼一片,隻覺得一股寒流,流竄到了她四肢百骸。
蘇麻的程度,猶如油條在油鍋裏滾了一圈。
這時候不知該說思維更快還是閃電更快,唐依腦子裏隻有一句:完了,我不要當內·褲外穿的超人啊,太醜了。
蘇麻之後全身僵硬,她覺得這次要出個大醜。
隻覺得過了那麼兩秒,光從她眼裏消失又亮起。
“誰再上前,我就扭斷他的腿。”
一個狠狠地聲音從她胸部下方響起。
唐依隻覺胃被人頂著,雙腳也被人緊緊箍著,睜眼看到的……是些什麼?
一般人高的雞,一般人高的兔子,大型犬,以及水桶粗的蛇?
隻在電視劇電影裏麵看過的粗大樹木,最矮的也比三層樓還高,遮天蔽日般茂密。
抬起頭也隻能看見透進來的光,而看不見整個太陽,更不用說天空了。
蛇嘶嘶兩聲,蛇信比切西瓜的大刀還粗。
“這個雌性是大家發現的,見到的有份,憑什麼你說帶走就帶走?”
“是我把她藏在這裏的,是我先發現她的。”涼說。
“說謊,你先發現她,你為什麼不直接帶回村裏,偏要把她藏在這裏。涼,不要以為你阿爸是前村長,你就能不按規矩來。”一隻雞撲閃著翅膀說。
“對,對,對。”
周圍的雞兔狗紛紛應和。
“對個獸爪。”
唐依一抓,手上絲滑的質感讓她放心不少,視線下移,是顆人類的腦袋。
“我說了,她是我一個人的。你們不服上來搶。不過這次我可不會像剛才留情。”
故意壓低聲音,喉嚨裏的發出“咩”地一聲,涼嚇他們道。
人類…不會發出這種聲音吧...吧?唐依手一停。
“嗚...你不要欺負我們還小。”大型犬抖著四肢,奶聲奶氣地說,“我們是不會被你嚇到的。”
“規矩就是規矩。”蛇嘶嘶鳴叫,“天元村共同發現的獵物一起分享。涼你要打破這個規矩嗎?”
“一群小崽子講什麼破規矩。”
涼大壞蛋一樣笑了,不再準備和雞兔狗蛇糾纏,他靈活地一跳,連帶著唐依一起跳上一個樹幹。
“再過幾年來和我搶雌性吧,現在我要帶她回我巢穴去了。”
巢穴是什麼鬼?
這不是一個發問的好時機,這家夥把她扛在頭上,真的是一點都不怕把她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