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止站在一旁,看著霍燁,“霍先生,小主人要見你。”
聽到這話,霍燁的表情微變,被綁住的手顫了顫,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嘴唇張了張,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我不是你們的新主人。”
楚眠冷漠地開口。
霍燁坐在那裏,沉默著。
直到,楚眠看到黑布下,一滴淚滑落下來。
她的心髒縮了縮,她看著他,輕聲問道,“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九天的後代?”
這個房間太空,她的聲音那麼輕,還是起了陣陣的回音。
霍燁坐在那裏,手指又是一顫,好久才道,“你母親不久前也這麼問過我。”
那晚,陸景然堅持要盯著蘇家。
他想勸她放棄調查,可她固執,不肯,直到九天的人出現包圍了他們。
當一群人向他下跪時,他清楚地看到陸景然眼裏的不可置信、震驚。
她往後退了一步。
那一步,就算她身後是萬丈懸崖她也會退,隻為同他撇清關係。
她拔出槍,對準了他。
她當時也是這麼問他的。
霍燁,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九天的後代?
她好像在那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她不問他是不是想再次血洗陸家的主謀,她隻問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想,千刀萬剮之刑也不過就是陸景然當時的那個眼神。
如今,楚眠再問一遍。
他又受一遍刑。
楚眠站在那裏聽著他的話,看著他臉上的那滴淚,好像懂了。
她覺得震撼,又覺得荒唐,“你怎麼敢的?”
身為九天的後代,怎麼敢去招惹陸家的女兒。
聞言,霍燁大概也覺得荒唐,笑了,淚水沒入他的口中,他道,“九止,你食言了。”
聽到這話,九止站起來,“霍先生,我是說過,隻要您願意終身被軟禁在這座城裏對主人懺悔,我們就不會傷害小主人。我沒有食言,我們沒有動過小主人一根汗毛。”
一步一步,都是小主人自己走進來的。
就算在碼頭拚殺時,他們也不敢對楚眠怎樣,隻是被迫用了一點迷煙而已。
“……”
霍燁的手指收緊。
“九天不能一日無主,既然霍先生不肯執行殺令,我們隻能推舉新主人。”九止繼續道,“做我們九天的新主人,這不能叫傷害。”
殺令。
對陸家再次血洗的殺令,按規矩,沒有主人的吩咐,他們不能肆意執行。
但照主人的遺囑吩咐,一旦現任主人違背主人遺願,他們可推出新主人。
還咬文嚼字起來了。
楚眠冷冷地看向九止,“你從哪裏看出我就願意執行殺令了?”
霍燁身上沒有陸家的血都不執行,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小主人現在不肯,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是陸家人,你沒有感同身受過主人的感情,等你成了程碧城,明白了主人,你就會知道自己的根還是在九天。”
九止一副我很有道理的樣子,“小主人,人您也看過了,是不是該履行承諾了?”
履行成為程碧城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