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監室燈還沒亮,葉黎就起床進了衛生間,開始往肚子裏頭灌涼水。
十月的天氣已經轉涼,早上的水溫冰涼透寒,猛一口灌進胃裏,能凍得人激靈靈打個寒顫。
可葉黎一口接著一口,直接給自己灌了個涼水飽。
一番“努力”後,她很快便得到了回報,肚子開始咕咕叫著,翻天覆地地鬧騰起來,之後便是一陣陣頻繁的“排江倒海”。
等到實驗室的人到達監室時,就看到手術對象臉色慘白,像條死魚一般癱倒在床上,頓時麵露難色。
葉黎一邊捂著自己幹癟的肚子,一邊虛弱地開口提議推遲手術。
對方沒有過多遲疑就同意了。
畢竟誰也不想在手術過程中,實驗體突然一瀉千裏……
嗯,那畫麵太慘烈,光是想想都讓人不忍直視。
於是乎,原本安排在早上的實驗手術,成功推遲到了下午進行。
但實驗室的人前腳剛走,後腳又有一群身穿防護服的檢測員帶著儀器來到了監室。
今天恰好也是抽血檢測的日子。
一個個異人挨個排隊接受檢測,即便是已經虛脫的葉黎也沒能逃過,被抽走了一大管鮮血。
做完檢測後,喬北便準備帶朵朵出門了。
早先他已經借著葉黎做手術,朵朵無人照顧的緣由,跟實驗室上頭打了申請,今天可以將朵朵帶到實驗室待一天。
可剛得知姐姐又要手術的朵朵卻不想走。
她紅著眼,含著淚,要哭不哭地守在葉黎的床邊,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怎麼了?擔心我啊?”葉黎笑著逗她,“那你快給姐姐笑一個,讓姐姐樂嗬樂嗬,姐姐就不疼了!”
朵朵知道她又想笑話自己,頓時不樂意地嘟起小嘴兒。
那氣鼓鼓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炸了肚皮的小河豚,看得葉黎忍不住伸出手指戳她嬌嫩嫩的小臉蛋兒。
“好了朵朵,我們該走了。”一旁的喬北催促道,“姐姐肚子還難受呢,讓姐姐休息一會兒。”
朵朵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姐姐,還是有些不舍。
葉黎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乖,跟哥哥去吧,晚上見!”
朵朵這才聽話地點點頭,抱著她的毛巾小熊,乖乖牽上了哥哥的手。
臨出門前,她突然扭頭朝姐姐飛快地扯了一下嘴角。
孩子那缺了門牙的笑容,奇奇怪怪,可可愛愛,頓時逗得葉黎樂出了聲。
監室門轟然關閉,葉黎也閉上眼,開始養精蓄銳,為下午的手術做準備。
時間轉瞬即逝。
下午四點半,葉黎再次躺上了手術台。
她四肢被束縛著,口中勒著防咬舌的嘴套,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般等待著接下來的淩虐。
由於這次的剖腹手術風險很大,所以喬北也被安排在一旁待命,以防萬一。
四點五十分左右,手術正式開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實驗人員圍在葉黎身邊忙碌不停。
隨著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切開柔軟的腹腔,喬北眼睜睜看著那個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女人,因為太過痛苦而五官扭曲,麵部猙獰。
那一聲聲從喉嚨發出的淒厲嘶鳴,猶如鋼針一般狠狠刺穿他的耳膜,挑撥著他的神經,讓他不忍直視、心如刀絞。
可周圍其他人卻對她的痛苦完全視若無睹,隻把她當作一個可以任意研究的實驗體,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