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明月講過海鮮粥的做法之後,整個下午都包圍在眾人充滿怨念的目光之中。

而且不光大家饞了,這說著說著其實自己也饞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江明月不由得摸摸鼻子,暗道失算了。

晚上的時候她又去看過了牛老太太,老太太恢複了不少,已經能坐著吃東西了,見了江明月連連道謝。

一下午的時間積水下去不少,有的地方已經能看到裸露的地麵,但是泥濘的不行。眾人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圍著火盆睡了。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衝破雲層灑向了大地,眾人高興的鑽出了帳篷,看著似乎久違了的太陽,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歡喜和希望。

天放晴了,卻並不適合上路,因為道路泥濘的太厲害了,說不得走到哪裏車輪就陷進去了,而且汙水過去,不知道會有哪些細菌病毒冒出來,江明月也不建議大家立刻趕路。

如此,大家在原地又休整了兩日,在把幹糧吃的差不多,柴也用的差不多的時候,眾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

牛家一行人也隨即收拾東西,在得知江明月他們要去寶安縣的時候就已經提出了想要同行的想法。

江老爺子模棱兩可的應對了,對於半路加進來的人,他還是很謹慎的。

三天的太陽暴曬,路麵幹燥了不少,老弱病殘孕坐在車上,年輕力壯的都隨著車行走,眾人再次朝著前方出發。

此處距離寶安縣也就三四天的路程,中間會路過一座稍大的鎮子,依照陸管家的說法差不多下午就能趕到,但是照顧到傷員的情況,臨近太陽落山眾人才到陸管家說的那個鎮子。

剛接近鎮子的時候眾人就驚呆了。

倒塌的房屋,斷裂錯層的路麵,隨處可見的白幡和紙錢,滿城高低起伏的哭嚎之聲。

有的百姓沒有哭,臉上卻是灰敗空洞木然的樣子,見到有馬車駛過連眼珠子都不怎麼轉動一下,仿佛活死人一般。

整個鎮上的氣氛讓人不寒而栗。

江父在一家客棧牌匾都歪了的地方停下,有些遲疑的道“我們要不要買些食物繼續走?”

眾人齊齊狂點頭。

江大哥和劉天明立即跳下車去了店裏,牛二叔也隨後進了去,好半天三個人才拎著兩個布袋子出來。

“店家說地動來的太突然了,連客棧都被震塌了一半,廚房也破損了,沒法做生意。

這兩天也就鎮上的壽衣店和醫館生意最興隆了,聽說壽衣、棺材和藥材都賣光了。我們隻買到些炊餅,細麵的粗麵的都有。”

“沒得挑了,有就不錯了。”

牛二叔插話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這鎮上死了這麼多人,有些人還沒下葬呢,別再染上什麼疫症。”

眾人點頭應是,揮著鞭子立即離開了小鎮,一直出了鎮子七八裏才在一處樹林裏紮營。

晚飯是涼透了的炊餅,這次連白米粥都沒有了,因為幹淨的水不多了,河水暴漲但是水渾濁的不行,沒有辦法取水,現在喝的水還是暴雨時接的雨水燒開保存下來的。

眾人把炊餅掰成小塊小口吃著,用唾液一點點洇濕然後咽下去,實在幹的不行才喝一口葫蘆或者水囊的水,然後排了守夜的安排後紛紛睡去。

江明月一邊暗自清點著係統倉庫裏已經很是豐盛的物資一邊有點焦慮找不到合適的時機拿出來。

第二天一早,眾人繼續趕路,這次幹脆一邊趕路一邊啃著炊餅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路過了幾個村子,也遇到了三三兩兩的難民,不知道是夏綏那邊過來的還是本地受災的,衣衫襤褸、滿麵汙垢,在路邊和被水淹過的田地裏尋找著一切可以果腹的東西,有的人走路搖搖晃晃的打擺子,那是餓到快要虛脫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