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好了房子眾人又商定好晚上一起吃個飯算暖房後就各自收拾歸攏起來。
除了江老爺子夫妻倆,還在臥床的佑生和需要安胎的江大嫂,其餘人被江母指揮的團團轉。
灑水、清掃,晾曬被褥,烹製午飯,飼喂牲口,幾個孩子也都被安排了拔草的活,就連大黃都立即臥在門口即刻上崗,不敢有絲毫懈怠。
女主人一發飆,家裏所有喘氣的都得反思自己哪裏做錯了。
因為要用大量的熱水來洗澡洗頭發,所以灶上的火一下午幾乎沒斷,柴火的消耗又看的江母肉疼。
城裏不比鄉下,燒火直接用柴火,而柴火漫山遍野都是,枯死的樹木,叢生的灌木叢,最不濟扯幾把野草曬幹了也是引火的材料。
可是這進了城就不一樣了,除了院子裏有口水井,吃水不用花錢外其他哪裏都需要花錢,連燒柴都得花錢,要麼論擔買柴,要麼幹脆買炭火,想想以後這一大家子的開銷,江母就覺得腦袋疼。
她瞬間就下了個決定,衝著眾人喊道“把花都給我拔了,全種上菜,咱們要住一個月呢,種點蘿卜、白菜、油菜、蒜苗的,哪樣不比種花強啊。”
除了江明月,其他人都覺得這話沒毛病,眼看著長勢甚好的芍藥花就要遭殃,江明月連忙反駁道“留一小塊地,把花都移到那,主人家精心伺候的花被毀了咱們交房時怕不好交代,萬一被扣錢就糟了。”
江明月一句話可謂戳到了江母的死穴,一說到要扣錢,江母立刻讚同江明月的話,在靠近西廂房處留了一小條地方,把芍藥花都移了過去,然後其他有土的地方都被修飾平整,一會功夫就種了整整齊齊的幾隴菜。
因為租的時間短,所以種的都是快手菜,幾天發芽,然後十天半個月就能吃上的,如小白菜、小油菜、雞毛菜、小蘿卜等等。
江家這邊忙著移花種菜,劉嬸那邊也沒閑著,小菜園子收拾的整整齊齊,菜畦也筆直的像拿尺丈量過一樣,種滿了當季快生的小蔬菜。
江明月感歎眾人熱愛種菜的同時也不免心生歡喜,沒有什麼能比安穩生活,一日三餐四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更讓人覺得平靜幸福的了。
在現代社會時,每日都匆匆忙忙的,吃飯要麼是外賣,要麼是應酬,大魚大肉塞滿了的腸胃急需回到家隻喝那一碗白粥,吃道簡單的炒土豆絲或西紅柿炒雞蛋,可惜西紅柿都沒有了小時候的味道。
忙碌了一天躺在床上,身體極度疲憊大腦卻依舊在運轉,熬著最晚的夜,吃著最貴的保健品,用再貴的化妝品也遮不住靈魂上的疲憊。
尤其是在佳節的時候,獨在異鄉為異客。
多希望有一天睜開眼,看到的是童年時略顯破舊的老房子,爸媽還年輕,灶上正煮著媽媽親手包的餃子,小夥伴們正在院門口喊你出去玩。
世人慌慌張張,隻為這碎銀幾兩,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萬千惆悵。
生活和生存,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娘,花花送你!”
平安小炮彈一樣撞到江明月身上,伸手抱住了她的大腿,短短的胳膊用力向上伸著,給江明月看手裏那朵開的正豔麗的芍藥花。
妞妞也緊隨其後,小辮子一晃一晃的,呆萌可愛。
江明月忽然就笑了,心裏的惆悵一掃而空,這世間萬千坎坷挫折又如何,回首能有家人的如花笑靨,就是莫大的動力和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