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幾天,江家和劉家大虎等人每日悄悄采買糧食衣物,然後借著拉人出城來做掩護,悄悄運出了城外。

城外十裏的山上一處洞穴之中,已經被江明月等人布置過,防潮防野獸,這是眾人的秘密基地。

江明月背著藥簍從山路上下來,剛接近寶安縣外的一個小村子,村頭就有人陸續跟她打招呼。

“江大夫又上山采藥啊。”

“江大夫你上次給的方子特別好,我娘這幾天腰都不疼了。”

“江大夫這是我家新下來的脆瓜,拿兩個嚐嚐。”

……

江明月一邊回著話,一邊謝過熱情的鄉親們。

這個村子是她采藥途經的村子,也是她義診的村子,村子裏很多人都經她手看過病,所以一見到她都像親人一般。

突然有個衣衫襤褸的人猛地衝了過來,江明月護著藥簍靈巧的側身避讓,這藥簍裏麵除了裝著剛采的藥材還有個寶貝的小瓦罐。

瓦罐裏是她剛采的野蜂蜜,江奶奶近日有點咳嗽,吃點野蜂蜜正好潤肺去燥。為了這麼點野蜂蜜,她差點跑了兩座山,又差點被蜇得滿頭包,所以屬實來之不易。

來人因為她的躲閃此刻差點摔了個狗啃泥,扭頭衝著她罵道“你個賤人,你害的我一家好慘啊。”

村民們剛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聞言更是大驚,三三兩兩聚攏了過來。

江明月此刻也站定了身體朝趴著的人看去,疑惑的問道“你誰啊?”

“你個賤人還敢裝不知!”

來人髒汙的如乞丐,身上的布條勉強遮得住身體,小腿和胳膊都赤裸著,上麵遍布劃痕傷疤和汙垢,頭發亂糟糟的像八百輩子沒梳洗過一樣,雞都不願意做窩,隻有跳蚤和虱子安了家。

最重要的是臉上黑一條灰一條的,根本看不出本來麵目。

“要不是你卷了家裏的銀兩糧食和牛車跑了,我們怎麼會被村裏人嫌棄,他們又怎麼會不帶我們一起逃亡?!

娘怎麼會一下子被氣死!

要不是沒有了牛車,我們怎麼會跑不出夏綏就遇到了地動!

爹當時就被砸死了,大哥斷了腿,大嫂立即就帶著孩子跑了。

寶珠又怎麼會被大哥給賣了,我又怎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麼要跑?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聽娘安排!

你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你為什麼還不去死!

你就應該去找你那個死鬼丈夫,你怎麼還能活的好好的!

那兩個小的呢?

你是不是把他們賣了?

還是你把他們吃了?

不然你怎麼能這麼光鮮亮麗的站在我麵前?!

你到底是人是鬼?

還是什麼山精野怪?

是了,你是妖怪,大哥說你被妖怪附體了!”

來人說話惡毒又有點顛三倒四,麵目猙獰狀似瘋癲,一邊說著一邊不斷朝江明月撲過來。

江明月還沒動呢,周邊的村民先把她拉開了,然後還有人踹了那個男人一腳,罵道“你這個瘋子滾遠一點!”

其他村民也紛紛議論道“這個乞丐原來是從夏綏來的啊,在這有兩天了,好像腦子不清楚啊。”

“可不是,前兩天還說自己是家裏的寶,爹娘最疼他,他家在村子裏屬這個的。”

那人說著比了個大拇指。

“這人腦子有病的,逮著年輕婦人就罵人,逮著年老的就叫娘,江大夫你不要理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