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沒有給出兩兄弟答案,隻說考慮考慮,兄弟兩個隻得按捺下急切的心情老實等著,然後帶著各自的孩子去見自己的妻子。
沈子淵兩年前離開江明月去了平王府中做幕僚,實則是伺機報仇,平王造反的具體信息很多也都是他傳出來的,皇帝也曾要給他封賞,被他拒絕了,隻要了賞銀,然後繼續回北疆來守著江明月,儼然一副要給她侍奉終老的架勢。
江明月拒絕過,她又不老,幹嘛需要一個這麼年輕的孩子來侍奉,浪費自己的人生啊。再說她也仔細觀察了,沈子淵對潘玉菡並無男女之情,他真的就是想給自己養老,就是想守著這個家,並不是為了別的什麼。
潘玉菡也是一心沉醉於醫術,現在都是二十一歲的大姑娘了,也一點沒有要找婆家的架勢,家中也曾來來往往很多潘賀銘他們的同僚,也有人暗地裏托親保媒,但是她一個看上的沒有。
一直住在家裏的沈子淵,那麼俊美優秀的一個年輕人,能文能武的,她看著就是小師弟的眼神,一點波瀾沒有。
用她的話來講,她不想像兩個嫂子一樣,因為家庭因為孩子而被拴住,二嫂曾經也想要上戰場,可是六年了,不還是被孩子拴的牢牢的麼。
如果一定要嫁人生子,她寧願晚點,再晚點。
爭取給自己多一點的空間和時間來實現自己的抱負。
看到她,江明月就會想起自己的親妹妹江繁星,也就對她格外寬容,所以為她擋去了外界的一切壓力,隻讓她一心一意的研究醫術。
這幾年下來,她也能給周邊村民診脈開藥了,尤其是她一直照顧著家裏的三個小孩,所以對於孩童的病研究的更有心得,反而婦科的病,開始因為她是未出閣的姑娘的關係,所以始終無人向她請教。
潘玉菡也不氣餒,照常研究她的理論知識,然後把這些實踐都放到嫂嫂和自家堂姐妹身上去,最近還真的慢慢收獲很多人的求助了,讓她受到很大的鼓舞。
劉靜姝和馮鈴兒這幾年的變化並不大,隻是看著比過去更成熟溫柔了些。
兄弟倆許久不曾回家,驟然見麵一家人自然不勝歡喜,尤其是聽說都升了官,更加開心不已。
可是聽說要南北分離後,眾人免不了沉默下來。
這麼多年了,眾人早就習慣了住在一起,早就習慣了這個家由江明月來當家做主,來做一家人的主心骨,驟然聽聞要分離,所有人都不免傷感起來。
這份傷感直接壓過了升官搬遷的喜悅,連晚飯都吃的沉默寡言。
還是江明月看不過去開口勸慰道“都幹嘛拉著個臉啊,升官了這是好事,別搞的好像丟官棄爵了似的,咱們流放的時候也沒這麼垂頭喪氣啊。
樹大分枝,這是必然規律,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都開心點,該吃吃該喝喝。
沒有什麼事情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兩頓!”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氣氛這才活躍起來。
晚飯後,江明月把潘賀銘和潘賀茂叫到跟前,細細詢問了朝廷的局勢變化,又聽他們談論了自己的看法,然後歎息一聲道“皇帝果然成長了,各項布局也越來越穩妥周全了。”
“是啊,此番我和賀茂一南一北,估計也是為了分化和牽製。”
潘賀銘已非過去那般單純,幾年的戰爭經曆也讓他更加成熟穩重,所以直接指出當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