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賀茂任職的地方是金陵城,江明月要去臨安府,方向最後還是不同,但是潘賀茂也多年未見外公,隻是在流放後的第二年開始和臨安府這邊有了書信往來,但是畢竟通信太過落後,所以經常幾個月才能知道一次消息,久了的話一年才知道也是有的。

所以潘賀茂交代了下屬帶著家產直接去金陵城皇帝賜的府邸,他則帶著妻女隨江明月她們輕車簡路去臨安府。

眾人一路快馬加鞭,很快就到了臨安府。

看著熟悉的城門,聽著熟悉的鄉音,看著一時間有些陌生又熟悉的麵孔。

眾人一時間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這是我當年最喜歡吃的一家片兒川店,現在生意還是這麼興隆。”

“這是灌湯包,我原來最喜歡吃的灌湯包!”

“這家老板做的貓耳朵還是這麼好吃,又香又脆!”

……

“客官是本地人?”

“是啊,老臨安府人了!不過多年在外,如今才回來,吃到這口家鄉的美食,分外舒心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來來來,多吃點,我給你多加一份!”

“多謝店家!”

……

眾人一路過來,眼睛似乎都有些看不過來了,手也不夠用了,嘴裏也塞得滿滿的了,都快成人形架子了,終於來到了威遠鏢局正門口。

威遠鏢局就坐落在臨安府南邊的街道上,江明月不曾來過,但是關於這裏的記憶和這條路線卻深深刻在了原主的腦海裏,所以都不需要多想,腳下自然就走到了。

這是回家的路啊。

站到鏢局門口,想到和自己親生父親那張相似的臉,江明月有些躊躇了,她的視線一寸寸掃過那熟悉的馬頭牆,掃過那寬大的匾額,掃過那迎風招展的鏢局旗幟,一時間近鄉情怯的感情湧上來。

“我看起來怎麼樣?”

她問身邊的潘玉菡。

潘玉菡有些疑惑地看看她道“很好,衣服發飾都沒亂。”

“有沒有老?你外公會不會認不出我來?”

“沒有,娘還是一樣年輕,跟當年咱們走的時候一個樣,比那時看著還年輕了些。”

“那就好。”

江明月撫了撫衣服,深吸了口氣邁了進去。

還是熟悉的練武場,還是熟悉的梅花樁,還是熟悉的一草一木。

江明月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剛走到院子一半一個小年輕正好聞聲出來招呼,看到她愣了下,打招呼道“這位夫人,您是要托鏢麼?”

江明月搖搖頭,“我找人,你們的總鏢頭或者少主在麼?”

“少主去押鏢了還沒回來,總鏢頭在裏麵,您是?”小年輕有些不解。

“你就跟他說,江明月回來了。”

“江明月?江明月……您是少主的姑姑?總鏢頭的妹妹?失敬失敬,快裏麵請。”

小年輕嚇了一大跳,連忙躬身施禮,然後一溜小跑進去稟報了。

不一會江遠急匆匆的身影就出現在江明月視野裏,他幾乎是跑著來的。

近五十歲的老頭子了,還像個愣頭青一樣莽撞,一路衝到江明月跟前,張著手不敢置信的上下好一番打量。

“明月?真的是你,你們終於回來了!可把爹和我給盼死了,嗚嗚……”

江遠說著,禁不住老淚縱橫起來。

江明月本來有些傷感,被他這番弄的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了,連忙給他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