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老人家,其實年紀應該並不大,隻是顯得比較蒼老而已,聽聞江明月所言嚇的連連擺手,剛要說話又是一陣咳嗽。

江明月幹脆接過小少年手中的碗將一粒藥化入水中,然後喂著老人家就喝了下去,見他咳嗽稍減後這才拉過老人家的手腕把脈。

“風寒外加過度勞累,還有長期的營養不良。”

江明月把老人家的手放下,然後從懷裏掏了個藥瓶出來遞給小少年“這裏麵是治療風寒的藥,早中晚三次飯後服用,四五天老人家的病情就能控製住,好好休息,七八天也就好了。”

“這……”

小少年捏著這個瓷瓶一時間有些惶恐,沒想到新來的大當家竟然能給爺爺看病,還能夠贈藥!

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要給江明月磕頭。

江明月眼疾手快立即就將他撈了起來,捏住胳膊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這孩子瘦的厲害,渾身除了骨頭好像都沒有什麼肉了。

“大當家……”

小少年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不用行此大禮,好好照顧老人家吧。”

江明月朝已經不怎麼咳嗽的老人家點頭,在他熱淚盈眶的感激中轉身出了屋子,李盛有些不明所以,跟出來後道“江老大?”

“這蒲昌堡人口多少,可耕作土地多少,是否都是這般缺衣少食饑寒交迫?”

“這……”

李盛有些撓頭“具體的這些我還真不知道,得問二當家的,他管這些。”

“他在哪?”

“應該在主事廳。”

“去主事廳。”

江明月丟下一句話翻身上馬,然後朝著主事廳的方向而去。

主事廳說著好聽,不過就是一棟用木頭泥巴搭建的二層房子而已。

二當家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看著不像土匪,倒像個落魄的書生,有著幾分文人的氣質,估計淪落到此也是有著一番心酸往事。

江明月此刻無心關心這些,隻是坐在中間鋪了羊皮的座位上聽他介紹這蒲昌堡的情況。

“大當家的,這蒲昌堡目前的人口有一千三百二十八個,其中青壯年九百八十九個,婦人一百六十五個,老人孩子一百七十四人。

咱們這邊都是沙土地,可耕作的土地有七百多畝,其中良田不足二百畝,剩餘的都是勉強隻能種植的土地,各項作物產量極低。”

“一人隻有半畝多地。”

江明月將手指叩著椅子扶手說道。

“對,所以平時才要以打獵和搶劫過路商旅或其他部落為生。”

二當家恭敬回答。

“吃不飽的時候是不是就會餓死人?”

“大當家英明,餓死人之事時有發生,尤其是每年冬季都會有死人的情況,不是餓死的就是凍死的,要麼是病死的,少則幾十人,多則上百人。”

“堡內可有懂醫之人?”

“隻有一個半吊子勉強懂些醫術,其餘人受了傷也隻是知道包紮止血。”

江明月沉吟片刻,對恭敬立於旁邊的李盛道“前幾日受傷的人如何了?”

李盛沒想到會有此一問,遲疑之下道“……輕傷的都包紮了,重傷的有死了的,還有好多人在發著高熱,估計……”

“我們帶了藥過來,楊昭,吩咐咱們懂外傷處理的人拿著藥去醫治下這些人,傷重的抬到這裏來找我,先把他們的命保住。”

楊昭領命,李盛連忙派人給指引,然後看向江明月的眼神有些複雜,畏懼中帶著感動。